凤凰策_作者:君夭(241)

2018-02-07 君夭

  孰知,方才念及此,门便被打开了。

  却是‘砰——’的一声,有几分响亮。

  弋栖月一瞬间,以为是旁人闯入,惊愣地抬头一瞧,却发现来者的确是夜宸卿。

  弋栖月不由得心下生了几分惊诧——夜宸卿一向守礼,怎会如此开门呢?

  可随后,却看着他的身形晃晃悠悠,脚步也有几分虚浮,细细一瞧,眼神更是恍惚迷离,弋栖月心下也大抵有个猜测,不过究竟是酒是药,弋栖月也不能断言。

  结果这迷迷糊糊的夜某人倒是养成了习惯,进了屋子来,便习惯性地去给她倒茶水。

  ——这大抵是他陪着她时,常做的事情。

  弋栖月愣在原地,只是看着他晃晃悠悠地执着茶盏向她走过来。

  烛光映在他那张俊美却又有些朦胧的脸上,弋栖月觉得他的面色不大自然,他那一头长发也乱了。

  “陛……”

  孰知饮了太多酒,夜宸卿话未讲完,身形便是一个栽歪。

  弋栖月只瞧着一团黑影跌了下来,她一愣,随手抄起个枕头扔过去垫住那落下的杯盏,同时抬起手来稳稳地扶住醉醺醺的这厮。

  夜宸卿迷迷糊糊,便近乎没有意识地靠在她身上,那一下子,他的下巴磕得她肩头生疼。

  ——弋栖月第一次觉得,他那漂亮的下颌线也是个危险的东西。

  可是也不及多想,弋栖月只能抬手将这摇摇晃晃的男人扶住,如今她感觉到他浑身滚烫,与此同时又是满身的酒气。

  ——这厮大概是喝酒去了,还喝了不少。

  说来,相识这么久,弋栖月倒是从不知,他也是个贪酒的。

  他靠在她肩头低低地哼哼了几声,弋栖月心里动了一动,抬起手来抚了抚他的面颊。

  她偏过头去,本想启口说他饮酒多了,孰知一眼便瞧见把头搁在自己肩膀上的这厮半闭着眼,那一对长长的睫毛略微颤抖着,映着烛光美得让人窒息。

  弋栖月愣了愣,生生将那话吞了回去。

  夜宸卿却醉醺醺地歪着头,长发蹭着她的肩头,不知何时他已然抬起手来抱住了她。

  “怎么喝这么多酒的。”

  弋栖月压低了声音,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他的额头。

  夜宸卿却依旧闭着眼,半晌迷迷糊糊道:

  “陛下……唤臣下来……”

  弋栖月本是想同他说说她和外面联络的事情,可看他醉成这样子自然也说不出口,她沉了口气将这厮扶稳了:“你醉成这幅样子,还是明日再说罢。”

  夜宸卿这边却闭着眼摇了摇头:“不妨事。”

  弋栖月侧过头去瞧了瞧他的,给他把微乱的头发理了理,只是低声道:“今日不说。”

  此言一出,夜宸卿便也没了声响,只是抱着她闭着眼睛,他满身的酒香,而弋栖月并非爱酒之人,但奇怪的是,如今她嗅着他周身的味道,却毫不觉得恼人。

  她侧过头去又瞧着他,却见这厮不知何时已然略微蹙起了眉头来。

  下意识地,弋栖月伸手在他眉间抚了一抚,痴痴愣愣地想把他的眉头抚平,可是半晌又回过神来,失笑——自己倒是罕见且难得地、做了一番无用功。

  而夜宸卿依旧只是抱着她,醉醺醺的。

  弋栖月不知道他是因为难受,还是有什么心事,才皱的眉头。

  她本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这厮安顿好,宿醉后容易着凉,何况看如今的情况,他喝了不少酒。

  却忽而听见他在她耳畔低低地唤了一声‘陛下’,声音带着几分朦胧模糊。

  弋栖月愣了愣,转过头去,用唇角蹭了蹭他的面颊。

  可是他却是没有声音了。

  她咬了咬牙。

  弋栖月素来是个善于自我反思的人,正所谓三省吾身,如今看着这状况她便开始回想自己这一日的情况。

  ——自己可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此前大抵是没有的,直到她和那位夫人的谈话。

  最后那一句‘朕要宸卿’的确不假,可是之前她用来要挟那夫人的话,不知宸卿听没听见。

  他会不会以为她是蓄意算计于他?

  弋栖月咬了咬唇角,忽而低低地来了一句:

  “你可是因为朕同你母亲讲的那番话怪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