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策_作者:君夭(257)

2018-02-07 君夭

  她即便沦落,也绝不会在这些低贱下作的人面前认怂!!

  ‘啪!’

  ‘啪!’

  ‘啪!’

  ……

  不知多少鞭子,那丫鬟狠狠地抽打着她,如若抽打着一匹久歇不起的马。

  弋栖月只觉得面前一片昏花,如今她早已感觉不到疼痛的感觉了。

  麻木,唯有麻木!

  血液似乎在后背流淌……

  忽而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冷冷道:“停!”

  身后的丫鬟似乎是动作一停,随后停下手来。

  弋栖月咬着牙靠在床榻上。

  来人是墨苍落罢。

  可是墨苍落,如今我算是更加明白——你说话,就是扯淡。

  半句也信不得。

  呵。

  身后仿佛又响起了胥先生的声音,眉山夫人气冲冲急吼吼的,似是在委托胥先生看看嫣儿,似是在向墨苍落控诉着……

  弋栖月半闭了眼睛,只是靠在床边。

  她知道,如今她无力讲话,而即便是能讲话,也是徒劳罢了。

  ——瞧瞧这整间屋子,有谁会信她呢?

  呵,几乎还是当年那一屋子人,他们当初不信她,如今自然也不会信她!

  而她弋栖月早已不稀罕他们的信任。

  迷迷糊糊,弋栖月只觉得浑身又疼,又全然无力,靠着床榻的身形颤抖着向下滑落,意识也在一点一点地沦陷。

  耳边却依稀传来那边的谈话声:

  “先生,嫣儿怎会好端端昏过去?莫不是伤及了要害,还是那贱人动了什么手脚。”

  医者胥只是低低地道了一声稍等,随后久久无言……

  半晌,只听他道:“恭喜掌门,夫人有喜了。”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那边,弋栖月从混沌中生生一惊,随后心里冷哼一声。

  眉山夫人恨恨地瞧了一眼那边的弋栖月,随后后怕道:

  “便是这个贱女人,若不是嫣儿命好,若非我来的快,只怕……”

  她话头一停,似是不想说什么不吉利的,随后声线骤冷:

  “贤婿,今日这个疯女人对有身孕的嫣儿拳打脚踢,生生把嫣儿打昏过去,这便是她的作为!贤婿若是还有一分一毫疼惜嫣儿,就该狠狠惩治这个疯人!”

  弋栖月心下冷笑。

  ——自己又不傻,怎么可能故意招惹时芜嫣?

  这时芜嫣倒是真随她娘啊。

  但弋栖月也不多讲。

  她知道如今自己哪怕讲了也全无用处。

  弋栖月咬牙偏了偏头,却看见墨苍落似是疼惜地抬手抚摸着时芜嫣苍白的面颊,他低声道:

  “伯母讲的对,只是如今岳丈还处境危难,我们不能意气行事的。”

  弋栖月冷冷而笑,不再瞧他。

  随后墨苍落却转过身来,瞧了弋栖月一眼,又移神对那边的弟子道:“带着夫人回房,小心着些。”

  “还有,以后不可让她离开这屋子半步,更不能让她见到夫人。”

  这句话,指的自然是弋栖月了。

  呵,终究他还是他。

  当初他会不分青红皂白地在她受刑时疼惜地蒙上时芜嫣的眼。

  如今他亦会毫不犹豫地抚摸那个女子的面颊,为了那个女子置她弋栖月于危险之中。

  弋栖月冷冷而笑,浑身撕裂一般地疼痛,何况甚至本就虚弱,她也顾不得许多了,迷迷糊糊地就在榻上闭了眼。

  她知道,如今她伏兵在外,又拿着时过的性命,墨苍落虽说不在意她,但也不是痴傻之人——他不会敢轻易取她的性命的。

  就这般昏昏沉沉的,直到入了夜。

  大抵是夜半时分。

  四下俱静。

  大抵是外面忽而入了几分风,秋日的风带着几分寒意,让弋栖月的头脑也有了一瞬地清醒。

  可是又迷迷糊糊地觉得——之前门窗都是合上的,如今大抵是她的错觉罢。

  她连眼睛都不曾张开,将身子翻向里侧,掖了掖衾被,继续迷糊过去。

  大抵是未醒的。

  孰知朦朦胧胧间,忽而觉得有人从后面小心地将她的衣裳撩开,那人温热的手轻轻拂过她伤痕累累的后背。

  却是毫无动静的。

  也许真的有人来了?

  可是这人一句话也不曾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