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一闭上眼,昨晚的情形便乱七八糟地浮现在脑海里……
摩擦、交融,还有他那张温柔依旧的脸……
面上烫了一烫,可心里没有半分后悔的情绪。
迷迷糊糊又翻了个身,却见门开了。
夜宸卿轻悄地走入屋间,对上她的眼,又是勾唇:
“陛下醒了。”
弋栖月觉得这个男人的温柔,当真是利器。
不是之前那种冷冰冰的温柔,是如今这种……
觉得他的凤眼里有一汪温暖的水。
弋栖月心里一暖,随后却是探出一条手臂来,示意他过来。
夜宸卿几步上前,拽着她的手臂要将之塞回衾被里,大抵是想将弋栖月整个人都在被窝里严严实实地裹起来。
“陛下前些日子刚中了毒,体寒,小心别着凉。”
弋栖月低低地哼了一声,反扣住他的手。
夜宸卿经她这一扣,另一只手又给她掖了掖被子,随后低声道:
“陛下,昨晚……”
他觉得,总归也该提一句的。
弋栖月一挑眉,却是探出手臂来勾住他的颈项,低笑道:
“宸卿,昨晚,你真是磨叽得很……”
夜宸卿愣了愣,唇角不由得起了几分弧度,随后却沉下声音:
“臣下只是担心,陛下是一时糊涂。”
他停了一下,随后又从袖里取了一方绢帕出来递给她:“陛下。”
弋栖月低头扫了一眼那白色绢帕上的殷红,预料之中,她只是笑了笑:“怎么,你还要将这东西给朕不成?”
“还是说……”
“宸卿是想用这东西提醒朕,回去该记个档?”
按都城一带的风俗,如若是寻常人家的女子,新婚之夜,这帕子落了红,留在夫家手里,方为接纳之意。
此事夜宸卿是知晓的。
如今拿出来,倒不是为了什么记档的小事,他只是想看看她的心思——陛下昨晚,究竟是不是心血来潮,她会不会后悔?
哪怕如今事情如此,他依旧想知晓。
夜宸卿听出她话语里的戏谑之意,奈何心里并不能看准她的心思。
如果昨晚是她选择了他,为什么在路上,要不知不觉地将那镯子摸回手里?
如若不是,如今的陛下为何如此戏谑淡然?
夜氏之主,一直以来杀伐决断,多少大事,他眉头都不带皱一下,云淡风轻便定了局,他大抵从未如此患得患失过。
弋栖月看着这厮,心下也难免起了几分笑意。
瞥见门外似是立着一个身形,看着发式大抵是个女子。
她唇角一勾,随后却是一抬手,将夜宸卿猝不及防地拽到榻上。
“喏,你既是不肯信,那朕现在便告诉你……”
“朕究竟会不会后悔……”
与此同时,门外。
无影立在门前,牢牢地守着。
许嫣垂下眉眼来:“无影大人,夫人记挂着主子,让小女来瞧瞧。”
无影一直随着夜宸卿,对这许嫣的作为三分清楚,因此并无什么好感,见状只是微微颔首:“请姑娘替在下回禀夫人,主子无恙。”
许嫣行了一礼:“夫人嘱咐着,要小女亲自瞧见主子无恙方可,毕竟主子从小到大,逞强的事情也不少。”
无影哼了一声:“那如若主子怪罪起来,如何是好?”
许嫣低声道:“夫人交代过,如若主子怪罪,便说是她的意思。”
“夫人都是为着主子好,担心主子,还请大人……”
无影颦了颦眉。
这许嫣一向欢喜搬出夫人来压人,而夫人欢喜这女子,因此她口中的话是真是假也无从得知了。
如今他只怕是拦不得。
不过,眼下……
无影笑了笑:“许嫣姑娘是夫人的人,自然行的方便,但是在下是主子的人,不当坏了规矩。”
“如今在下也不好拦着姑娘,只能说,如今主子便在这屋子里,姑娘若想进去,便请自己进去,且恕无影无法相陪。”
许嫣点一点头。
她心下算计着,如今也没有找到北国皇帝的消息……
时间这么久了,主子的心思也该动摇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