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卿这厮的嘴……也是够毒的。
弋栖月心里宽了一宽,随后一俯身扶住夜宸卿的手臂,作势要扶他起来。
——其实,也是借着袖子的挡掩,顺便摸一下他的脉。
孰知,手方才探上脉象,这厮却靠得她极近。
在旁人看来,只是扶了一下……
但是弋栖月却知道,夜宸卿这厮颇为不安生,趁着她扶他,他又带着宽帽,这厮站起来的时候,竟是薄唇一探,趁机在她颈项上落了一个吻。
这一个吻下来,弋栖月只觉得面上一烫,好在有面具遮挡。
夜宸卿却继续保持着这个姿势,伏在她耳畔低低地笑了一声,声音轻到只二人可闻——
“今日累得很,陛下回去,可要好好补偿臣下。”
弋栖月面上一烫,随后却是一黑。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这厮撩拨起人来如此恶劣。
那边,粉衫女子被气得不轻,目光如火,怒喝道:
“你这厮颠倒黑白!”
“纪哥哥过来只是为了比琴,你不要将自己龌龊的心思按在他身上!”
弋栖月听着这女子恼羞的声音,却哼笑:“怎么,恼羞成怒了?”
那粉衣女子一愣,随后一挥手:“都上去,抓住这二人。”
那些侍从闻言,操持着家伙便往前冲。
弋栖月冷冷一哼,随后却是广袖一扬——
‘呲楞——’
再然后,之间那粉衣女子倒退几步,跌坐在地,一个短匕恰恰好好插在她颈窝间。
“你、你你你……”
粉衣女子自诩也是习过武的,何曾料到过,面前的面具人身手如此敏捷,竟是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一镖夺命!
可是自家下人和纪哥哥家的下人都在。
粉衣女子便是处于弱势,也绝不肯露怯!
她咬着牙,强掩着声音里的颤抖:“哼,怎么样,刺不中本小姐吧,废物!”
弋栖月冷笑:“无妨,我这里匕首多得是。”
“不妨今日便让小姐瞧瞧……”
“在下是刺得中,还是刺不中。”
这粉衣女子的侍从一听,皆是大骇,为首一人断喝一声‘保护小姐!’,随后,悉数从弋栖月二人面前退下,将粉衣女子团团围住。
弋栖月却本身就是个霸道的性子。
如今这粉衫女子既是叫嚣,她弋栖月便要彻底挫挫她的锐气,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就更不可能颠倒黑白地闹腾了!
“怕了?”
银色的面具,光泽很冷,伴着她的嗓音,颇为骇人。
夜宸卿在一旁,瞧见陛下这幅样子,也不由得勾起唇角来。
——陛下倒当真是有趣,如今往这里一站,不知道的,真会以为她是个道上的冷血杀手。
不过,心里也有几分暖意。
他又岂会想不到,陛下之所以亲自急匆匆地过来,也许……是她在看见纪公子吐血晕厥后担心他。
对面的粉衫女子心下自然是畏惧,可是如今若是认栽,连个台阶都没得下,于是,只得撑着面子大喝:
“想杀本小姐?”
“杀了我,你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我爹爹和兄长定让你家鸡犬不留!”
弋栖月轻笑一声。
让她弋栖月家鸡犬不留吗?
有趣。
身为帝王,这整个天下都是她的家。
她笑得很轻,可是粉衫女子听见的真真切切,本身脾气就暴躁,见状更是恼怒,‘砰——’的一声,她一拍旁边的桌子,竟是生生将那桌子拍得裂开来!
“杂碎!你可知本小姐是谁?!”
弋栖月冷笑。
等的就是这句话。
她倒要看看,是谁家教育出这么个‘人才’来。
孰知,不待弋栖月多讲,那边,便响起一个严厉的声音——
“语儿,休得胡闹。”
弋栖月只觉得这声音分外熟悉……
一抬头,却见俞茗羲一袭银甲立在花月楼前,凛着剑眉,盯着面前的粉衫女子。
俞茗羲的内心也是很悲伤的。
方才烈倾派人叫他过来,并带话说——
“你家的小疯狗横冲直撞,和陛下怼上了,分毫咬不着陛下,只怕要被陛下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