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策_作者:君夭(35)

2018-02-07 君夭

  心心念念,不过是你的嫣儿!

  怎么,师兄,你来给她讨公道了?!

  我弋栖月再如何辩解,又能有什么作用?!

  你究竟是不肯信我的,你……只肯信她。

  可是,终究还是不甘心,还是存着一丝侥幸,弋栖月启口道:“自欺欺人,刀口都是不符的。”

  墨苍落闻言,眸中一丝异色转瞬即逝,又启口,语气略微有些缓和:“那依你所言,这一刀并非是你所为,又会是何人所为?”

  弋栖月抬眸瞧着他,忽而启唇,冷笑道:“墨师兄,你当真想不明白这番道理?

  当是谁,便是谁,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墨苍落闻言,竟是眸子一凛,当即便拂袖起身,面若寒霜:

  “弋栖月!嫣儿肩头的刀口没入她的肩膀数寸,直要削断了骨头,人皆有自爱之心,疼痛之感,她岂能对自己下这般狠的手!”

  嫣儿,嫣儿!

  弋栖月听他说着,心间如冷水浇彻。

  师兄,你以为你在思考,你以为你在目睹真相!

  可归根究底,只是因为你信她!

  信她的泪水涟涟,信她的柔弱无骨,信她的伤口,信她的说辞……

  可笑,若是你信我能及上对她的百分之一,想必你对这真相,便是一清二楚的了。

  一瞬间,弋栖月只觉眼眶发热,微微泛红,她只是笑笑,垂下头来,看来,自己不过是困兽犹斗,垂死挣扎罢了……

  她没再抬头,只是听着那熟悉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疼痛得乃至麻木……

  第一卷 046 湮罪台

  弋栖月就这么一直呆在这牢狱里,只能通过外面狭小的窗子,看着那一格的天光云影,来去徘徊。

  可笑她弋栖月,却是什么也没有。

  她攥了拳,又把头埋了下去。

  心里很苦,眼眶很涩,却是哭不出来。

  她倒是从不知道,伤心竟也会是这般感觉。

  她呆在这阴冷的牢狱里,日子过去,天气转暖了,她感受得到,可惜了,心却没有暖,她的心里没有东风过处,那里的冰面未解,寒冷刺骨。

  而她,已经记不得过去了多少日子。

  直到,那天,‘咣当’一声,冰冷的金属碰撞着,这牢门开了,几个弟子咱在门外,手中,却执着坚硬的铁链。

  她看着那链子,却忽而笑了。

  是呵,门开了,却不允她走出去呢。

  她扬唇笑笑,竟是伸出手去,意外地配合,任由他们用枷锁锁紧了她。

  “快点!今天湮罪台受审!”一个身形高大的弟子粗着嗓子吼着她,一对圆眼里满是不屑。

  弋栖月闻言,只是抬眸,倏忽间,她那冰冷的目光扫过了这个弟子的面上,她面无表情,那目光却仿佛地狱修罗,仿佛在冷笑着:

  你,也配吼我?!

  那弟子见状,虽知她已经被牢牢缚住,却仍是不禁周身一颤,远离她了几步,胆战心惊地回眸瞧了她一眼,却是噤了口,不再说话。

  而弋栖月依旧是一步一步慢慢走着,她晓得那湮罪台是什么地方,可是她的心里,竟是只有微乎其微的那一点恐惧。

  一步一步,从那山巅下去,草木较她上次经过,已然葱翠了许多,戏碟娇莺翩飞得畅快。

  是呵,这分明是春天,蝴蝶都成双成对了。

  她笑笑,扭过头来,专心走她的路。

  犹记小时候,娘亲一边刺绣,一边冲她笑道:

  “月儿,你需记得,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

  是了,自己就该听娘亲的,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一路过来,自己已经看了多少景致,那景致太美,迷了心神,还让她死死陷了进去,为此,竟不知跌了多少跟头。

  那些个弟子也不再言语,任凭她一路慢悠悠走着,可走得再慢,路途在长,那湮罪台也终究是要到的。

  从大殿门外遥遥地望了一眼,却见着殿里,人来的也算是齐整了。

  师父的座位依旧是空着,想必是云游在外,依旧未归。

  是啊,师父若是回来,自己也不会是这般境地了。

  眉山掌门夫妇已经请来了,坐在贵客席位里低声交谈着什么,瞥见弋栖月出现在门口的人影,眉山夫人按了剑,起身便要来斩她。

  可眉山掌门却是轻轻按了夫人的手臂,制止了她,这是苍流,并非是眉山,纵使是惩恶扬善,也不应越过人家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