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倾可是记得陛下小时候,谁要是说哪家小孩长得好看,陛下一定要哼哼着——‘可有我好看’,见到这情景不由得想闹她一闹,她压低了声音:
“放心,放心,陛下,好歹年纪比她轻,还是我们陛下好看的。”
弋栖月哼哼着瞥了她一眼,也知这厮在打趣:
“朕早已不是小孩子了,不比这等事。”
她回神一愣,又问:
“烈倾,你如何笃定——朕的年纪比她轻?”
烈倾骄傲道:
“哼,凭着本将军在战场上的千里眼!”
“陛下细看,能看出她眼角有一些极为细小的纹路,如此看来,对于这等宫中的娘娘,少说也是四十岁了。”
弋栖月耐下性子来又瞧,半天终于看出了烈倾所说。
点了点头,却是鄙夷地扫了一眼一旁的烈倾。
声音很低地嫌弃了一句:
“你还有脸说朕,你看得比朕细多了。”
烈倾有些尴尬地低咳一声,执起酒盏来便喝了一口。
弋栖月心下却是好奇依旧——这位乾妃是什么时候封的?怎么她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甚至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又想着夜宸卿本是夜氏之人,应当知晓东国之事,弋栖月下意识地扭过头去。
却见一直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动静的夜宸卿,略微锁着眉头,却是一眼也不往对面看。
弋栖月心里有几分诧异,正想叫他一声,却听对面东国皇帝对她道:
“北国陛下,朕教子无方,以至于犬子无状,做了糊涂事,冲撞了陛下,还险些伤及陛下,无论此番结果如何,这赔礼,朕须得先行!”
语罢,他执起酒杯来,向前一松:
“这杯酒,朕敬北国陛下,赔礼道歉!”
弋栖月略微颦了颦眉,可是平心而论……
东国混蛋不少,可偏偏又都坏的不纯粹。
至于这东国皇帝,弋栖月一直以来都认为,若是生在太平时候为皇帝,虽说难出什么政绩威名,但是国泰民安应也不难,如今这般糟糕,多半是因为斗不过厉害人物。
并且东国皇帝此人还算守礼,同她的承诺说到做到,人还是不错的。
这也是之前,为何淮柔行事如此不妥,弋栖月依旧会放过,以礼相待的原因之一。
她从桌案上执起酒盏来:
“东国陛下言重了。”
“淮公子行事不妥,可是心中尚存善念,虽说犯了错,可朕也能瞧出来,他没有把事情做绝。”
“你我两国也是有缘,陛下也是宽和之人,如今,只盼能安安稳稳地解决这一事端。”
“当然,也要多谢易先生从中调解斡旋,多谢易先生此番为两国之事操劳。”
“朕不胜酒力,这一杯酒满上,回敬东国陛下,也敬易先生,二位可莫要取笑朕的酒量。”
语罢,弋栖月一比酒盏,随后一饮而尽。
东国皇帝一笑:“北国陛下有这样的肚量,朕着实佩服。”
“北国陛下莫急,这一杯酒,权当朕也敬了易先生。”
弋栖月笑。
易无书在一旁也笑:“二位陛下如此,是逼着易某喝酒。”
“也罢,易某如今也不是光棍一条了,喝酒又何妨,已然有夫人在侧了。”
“谢过二位陛下一直以来对东临的照顾,如今,在下便各敬一盏,预祝此番和谈顺利!”
语罢,干脆利落,两盏酒下了肚。
东国皇帝知道,便是进程再快,今天和谈也顶多能开个头。
与其急急地和谈,让北国咬住条件不放,不如趁此机会讨好一下北国皇帝,顺便向她表明东国非西国,不会为害北国丝毫的心意。
只有北国陛下放心了,此番救回淮川的可能才更大。
他见易无书‘咕咚咕咚’便是两大盏,便笑:
“哟,昨日朕便诧异,易先生何时娶了亲,朕这里半分消息都没有,易先生,这可不够意思。”
弋栖月在一旁笑:
“朕也不知,只怕易先生这是想金屋藏娇。”
易无书喝了两口酒,面色微红,摇头道:
“二位陛下莫要打趣易某,易某姓易,可是不易,本还想着娶亲之时,寻二位陛下讨个礼物,赚上一笔,谁知看上个丫头,家母嫌是个普通人家的丫头,愣是不允易某娶进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