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压低了声音,唤了一声。
身后,烈倾从窗间翻身而入。
“一等一的坏男人,当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如今还好意思在陛下面前笑。”
烈倾冷冷地说了一句。
弋栖月闻言却是心里一松。
烈倾会当着她的面这般说……
说明烈倾应当是明白的,如今她在意的人不是墨苍落。
这样的话,自己之前的选择也许是对的。
——暗示烈倾,让烈倾送宸卿离开,也许烈倾就会同宸卿解释了吧?
第一卷 232 如今他是夜君
“你既能如此说,朕也放心了。”
弋栖月愣了片刻,随后从袖间拿出此前取下来的、烈倾的簪子递给她去。
孰知烈倾愣了愣,却犹豫着不曾接过。
半晌,她终于摇了摇头道:
“陛下恕罪,我……虽说是猜对了,但是没有确凿的证据,并不敢同容君阁下明说,只能多多少少地点上几句……”
弋栖月一愣,颦了颦眉,随后只得叹气:
“也罢,点上几句也好,聊胜于无。”
“若是旁人,只怕连这几句也说不出,便直接送他走了。”
烈倾心里抖了抖,低声道:
“陛下,我不知道,自己那几句话,是否有用。”
“你如何同他说的?”
烈倾沉了口气:“容君阁下看起来不肯借一步说话,我便只能当着人的面说,便只是说,此前陛下几次的作为,我皆是瞧见的,他若是肯信陛下,便请他一直信陛下。”
弋栖月闻言,心里不是个滋味,只道:“那他如何答的?”
“回陛下的话,容君阁下……”
烈倾犹豫了一下,随后低声道:
“容君阁下只是瞧了我一眼,然后没多少,就上马车去了。”
弋栖月兀自咬了半边唇。
也不知他信没信。
可是……
她在心里想着。
当时烈倾说出这番话的时候,宸卿站在马车旁,是如何的模样?
他又是如何,只是瞧了烈倾一眼,便转身离开的。
她的宸卿。
单是这么想想,弋栖月便觉得心疼。
她曾经下定了决心要同他好好过日子,安安稳稳的,可谁知只是眨眼的功夫,千山万水便来阻隔,将一切生生撕裂开来。
且说,这世事怎的这般无情?
“……罢了。”
弋栖月半晌没说出个话来,终究只是叹了口气。
随后,她将那簪子递到烈倾手上。
“这簪子是你的,朕便要还你的。”
“朕觉得,即便朕不还你,来日你也会费尽心力将它取回去的。”
烈倾愣了愣,接过那簪子来,随后掂着簪子,便当着弋栖月的面,自行将簪子插在发间。
“那是当然。”
“属于自己的,若是还想守着,就要牢牢地拴在身边。”
“不管他落到什么地方,总要取回来的。”
弋栖月闻言,只是默然颔首。
心下却想。
如今,事情骤变,她也未来得及同他好好到个别。
却不知同他再相见,会是如何年月。
然而——
世事变化,确是快的。
更是常人所难预料到的。
弋栖月自然也从未曾想过,这世事变化,竟能快到这般程度,以至于送走夜宸卿不到十日,北国和东国之间便又出了事,她和他之间,大抵又起了瓜葛。
那日正午,午休方起。
弋栖月批完了折子,恰恰墨苍落也来寻,二人便索性在桌案旁相对而坐,对弈谈棋。
却皆是懒懒散散,无人出杀招。
也不知是正午疲乏,还是对对方有意放了水。
可就在这时候,庸和忽而匆匆入了门来。
“陛下,沧雪轩的房瓦落了,将花园里面的牡丹伤了。”
墨苍落在对面颦了颦眉。
这等小事,怎的还要来汇报?
孰知弋栖月闻言却是急急一击桌案:“那阁子早便该细细看着了,管事的人罚钱去罢。”
“花伤成什么样子了?”
庸和道:“回陛下的话,管事的去的匆忙,割伤了手,如今花也伤的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