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不能在她身边,若是他在,势必不会让她喝这般多的酒。
不知不觉间,夜宸卿抚着酒盏的手已然加了力道。
那边易无书却笑:“易某这里的杯子上的玉石,是帝王绿,陛下可是欢喜?”
弋栖月笑了笑:“欢喜,此物受看得紧。”
易无书打趣:“那不若如此,易某便用这帝王绿玉石,换陛下簪上的翡翠,可好?”
弋栖月愣了愣,随后微微摇头,笑道:
“朕可不肯换。”
“虽说这帝王绿难得一见,是稀世好玉,而这簪子的翡翠,比不得帝王绿罕见,但是这簪子朕也带了许久,早已习惯了,欢喜了,如今便是瞧见好的,也不想要了,更别提同你换了。”
易无书在对面微笑。
弋栖月笑道:“更何况……这簪子在朕心里,终究也是独一无二的。”
“就算是今日你真真能拿了去,来日朕也要想方设法夺回来。”
这世上最心酸,莫过于有话不能言了罢。
弋栖月半分醉意,一字一句地说着,她却不知,在座的几人有心。
混乱迷蒙里,她只知道,在座众人皆是瞧着她,手抚着酒盏。
弋栖月的唇角勾了勾,话点到为止,不可多言了。
易无书笑了笑,接过话来:
“不想陛下这般宝贝这簪子,取了簪子,可就是触了逆鳞。”
“那在下可没有这般大的胆子,断断不敢抢陛下的簪子。”
弋栖月只是笑。
随后她轻轻晃了晃头,再度举起酒盏来。
“易先生,即便今日是斗酒,你我也该有个终结。”
易无书笑,有些踟蹰:“陛下盛情,易某不敢推辞,只是……”
他却没料到,弋栖月如今的目的便是灌醉他。
因为只有灌醉了他,此前在这里发生的、弋栖月和夜宸卿的事,便不会有人说出去。
弋栖月笑了笑,之前饮了不少酒,结结实实的,她自然也察觉到了醉意,可是事已至此,又岂肯功亏一篑?
“来,最后一杯。”
她笑了笑,举起酒杯来。
殷红的唇微微上扬,弧度从容而又妖娆。
易无书咬了咬牙,随后只得颤颤巍巍地举起杯盏来:“好,这杯,易某敬……”
孰知,话未说完,那边夜宸卿却低声道:
“二位可容在下插上一句话?”
弋栖月愣了愣,转头看向他,随后只是默然颔首。
易无书则没了什么力气,‘砰——’的一声便斜靠在桌案上了。
夜宸卿在桌案对面略一皱了皱眉,随后低声道:
“北国陛下,易先生,此番前来,为的是谈判言事,而非宴会尽欢,于此处斗酒,只怕是不妥。”
“如今,二位皆是醉了,不妨缓上一缓,且回去休息,如此,明日和谈,也好稳妥进行。”
易无书闻言哼哼了一声,已经是半个人不省事了,哼哼的这一声,大概是在说——‘附议,附议’。
弋栖月的眸子不着痕迹地一垂,扫过那边的易无书,笑道:
“却是朕胡闹了,在此给诸位赔礼。”
“若是这般说……易先生既是醉了,便先行回去,不需拘泥什么礼节,诸位都先回去歇息,也是好的。”
第一卷 234 "朕怀了你的孩子。"
弋栖月慢悠悠地将话说完。
夜宸卿闻言,不动声色,只是在心下暗自想着,今日陛下是怎么了,为何……好像偏偏瞧着易无书不顺眼。
易无书闻言,本就像一滩泥一样瘫在桌子上的他,索性彻彻底底地卸了力气,低低地哼了一声,便没了声音。
却是……大抵醉迷糊过去,也没想明白自己为啥被灌酒。
一旁的侍从算计着方才北国皇帝和东国夜君都发了话,又小心地请示了一下,见那二位皆有允准之意,便赶忙带着自家主子下去了。
弋栖月安安稳稳坐在原处,看着侍从搀扶着易无书离开,心里算是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来。
“如此,朕便也先回了,夜君阁下自便。”
弋栖月的唇角扬起一抹礼节性的笑意,对着桌案对面的男人低声说着。
夜宸卿愣怔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