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栖月一愣,随后接过那信件来。
的的确确是胥先生的字迹。
苍流染了疫病,竟不是掌门夫人来信。
弋栖月愈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墨苍落当真是背着时芜嫣前来的。
她大略一瞧,随后将信还与他:
“师兄的意思是?”
墨苍落道:“月儿,如今我该回去了,不知你可否答应。”
弋栖月一挑眉:“那你我的约定呢?”
墨苍落道:“你若是信得过我,自然是继续。”
弋栖月笑:“如何有信得过信不过一说。”
随后却是从怀中摸出一个符来递给他:“这是上次让师兄去瞧的那第一支队伍的兵符,如今便可将之交给师兄。至于第二支队伍,只怕还需再等些时候。”
墨苍落垂下眸子,眸光略过她的面颊。
“月儿如此草率?”
弋栖月自然知道他是怀疑这符的真假,便笑:“如何算是草率,此事也有半个月了。”
“怎么,师兄信不过我?”
墨苍落唇角亦是起了笑意:“岂会信不过。”
他瞧见弋栖月执着这符,看似是要递给他,实际上攥得甚紧,便知道,她并非是想要白白将东西给他。
于是抬手从袖中摸出一个小盒递给她去:
“如此,同生相煎蛊,我便也先与你为信。”
“至于其用法,时间紧急,一时也来不及说。”
弋栖月闻言心下了然,她的师兄自然也是防着她的。
就像她只给他第一支队伍,不给第二支一样,他只给她蛊,不教她用法。
不过……
她弋栖月要的本就不是用法。
“此物凶险,月儿莫要轻易打开来。”
二人各自接过来,弋栖月便将这小盒执在手中把玩,此时墨苍落便又如是嘱咐了一句。
弋栖月扬唇而笑:“月儿也不是小孩子了。”
“得到此物,也算是安心了。”
墨苍落笑了笑,随后却道:“我只当你还是小时候。”
“那时的月儿,取个鸳鸯壶都要摆弄半天,还一不小心弄翻了,烫着了手。”
弋栖月只是笑笑,不接这句话,只是同他道别。
末了她瞧着墨苍落的背影,心下却是冷涩。
师兄,你若是一直当我是孩童,这么些年,你也未免太狠心了。
第一卷 239 "夜哥哥,好巧。"
不过,说来也是奇事。
弋栖月清楚地知道,从前的自己,若是知晓师兄去了时芜嫣所在的地方,面上不表露,心里却是一番惴惴酸涩。
可如今,墨苍落一走,她竟是觉得分外轻松。
还在算计着,要不要趁机寻宸卿解释一番。
女皇陛下自然是说到做到,如今距离庆功宴大抵还有一个时辰,她便开始盘算起来。
夜宸卿虽说是要面见东国皇室,但是因为四处东临是最为安全之所,再寻安全之处,怕是有不近的路,因此他们应当就是在此处面见,不会离开。
她正好可以趁机出来寻他,再或者……
不妨做得更干脆些,可施计将易无书灌醉,然后她趁机溜出来,神不知鬼不觉。
思量间,弋栖月的唇角已然起了几分笑意。
只一会儿的功夫,湛玖便匆匆而归,小心翼翼地现身出来。
“启禀陛下,墨掌门已经随着苍流来人离开了。”
弋栖月颔首,指尖在桌案上轻巧几下,随后却问道:
“既是走了,你瞧着可是走得干净?”
她可不希望墨苍落没有走或是留了眼线——若是给他撞破真相,事情便不好处理了。
湛玖颔首道:“回陛下的话,属下带人瞧着的,确是走了,干干净净。”
弋栖月笑:“如此便好。”
现在的事情,她没有十足的把握掌控全局,只能盼望着不要节外生枝。
她正打算挥一挥手让湛玖离开,却忽而又颦了眉。
“湛玖,今日你怎么会来?”
“现在你应是歇班了,当夜才是你值班。”
湛玖颔首道:
“回陛下的话,确是如此的,本是蒋耘值班,只是他听闻墨掌门要走,觉得事情重大,怕出了差池,便去寻属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