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卿的眉头一皱,一对眼睛紧紧地盯着面前的女子。
她迷迷糊糊的,可是那惑人的红唇妖娆依旧,面上的笑意三分轻佻。
仿佛是毫不在意地,容许他恨她。
弋栖月,弋栖月,你总是这般狠心。
弋栖月只瞧着面前的人,一对眸子里暗渊潜涌,旋即他一凛眉,陡然凑上前来,不由分说地一口咬住她的唇。
唇边的痛感让迷药的效果清醒了大半。
弋栖月心下却起了笑意,趁着如此的清醒,手臂加大了力道,愈发加紧力气扣住他的颈项,不容他离开。
而夜宸卿也是半分起开的意思都不曾有。
凶狠地纠缠。
两处温软的碰撞,这是从未有过的凶狠。
直到弋栖月偏一偏头,朱唇蹭着他的唇角。
四下是苏合香、冷梅香和淡淡的血腥味。
夜宸卿略一垂着眸子,长长的睫毛一抖,任凭她蹭着。
“夜宸卿,凡事有度,朕唇上可是带着迷药的。”
她的唇角勾起一抹坏笑来,探出赤色的舌尖舔舐着自己的唇边。
看似不经意,实则是在提醒他。
心里也有些懊丧。
方才自己满脑子都是他,以至于迷迷糊糊忘了自己还有迷药。
夜宸卿复又眯了眯眼睛。
却是不由分说又凑近了她。
弋栖月又偏了偏头,耳侧却只觉得呼来一阵温热,他的声音便在自己耳边,低哑诱惑地响起:
“陛下本就是带着毒的。”
“可笑我都守了三年。”
“如今,区区迷药……有便有罢。”
语罢,却是毫不犹豫地偏过头,再度狠狠地吻上她的唇。
弋栖月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一瞬间,竟是觉得他的吻温柔了许多,若是说此前的那个是疾风暴雨,如今的这个,便只是瓢泼罢了,无雷无电。
可她的心偏偏随着沦陷。
这个吻绵长到了窒息,直到她察觉到他同她一并的烧灼,这一切才终于结束。
她懒洋洋地卸了力气,复又全全窝在他怀里,随后偏了头,用唇咬将他的衣襟咬开一角,再然后,用唇角缓缓蹭着他的锁骨。
抱着她的男人,身形停滞了一下。
她知道他如今低着头瞧她,他温热的气息便环绕在四下。
“夜君,东国这是如何的待客之道?”
她闭了眼,却是‘恬不知耻’地大咧咧说着。
“客人来了,你便在屋外头招待?”
夜宸卿颦了颦眉,随后却是缓缓启口。
声线却自然不是昔日的温存。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如何涉及待客之道。”
弋栖月笑,纤瘦的手从她方才咬开的开口处,不紧不慢地向下剥落。
“来者不善,你便不接了?”
“夜君,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如今待不待客,全全看你。”
她的头脑半是迷糊半是清醒,却知道自己如此讲话是疯癫的。
可是……
虽自知疯癫,却丝毫不行悔改。
因为面前的人是他啊。
她迷迷糊糊地闭了眼,可是模模糊糊的,却只觉得他抱着自己,稳稳地走。
-
第二日。
弋栖月一早醒过来,天色蒙蒙亮。
自己却是在北园的屋间。
四下空空荡荡什么人都没有,而昨晚她又睡了过去。
以至于夜宸卿这厮究竟做了什么,她也是算计不清的。
弋栖月瞧了瞧窗外的鱼肚白色,随后提了提声音:“碧溪?”
碧溪在门外忙应了一声,随后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
“陛下有什么吩咐?”
弋栖月瞧着她:“昨晚朕是如何回来的?”
碧溪愣了愣,随后道:
“回陛下的话,是昨晚半夜时候……”
“夜公子抱着您送回来的。”
弋栖月闻言心里却是忽而暖了一暖。
她猜到他会亲自送她回来的,可如今真真听见了,还是欢喜。
宸卿,你是不是依旧不肯让旁人抱朕?
碧溪那边瞧见陛下面上起了几分‘诡异的笑’,心里却也莫名地酸涩了一下。
陛下的心在哪里,她是看得出来的。
可是瞧着夜君昨晚的模样,虽是掩人耳目,小心翼翼地亲自将陛下送回来,但依旧是冷冷冰冰,大抵是陛下不曾向他解释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