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陛下,陛下……西国的事,奴才真没想到他们能……伤的了陛下……所以才……”
弋栖月闻言一愣。
过往的事情在这一瞬间撞入脑海之中。
冬日大典上,她醉了酒。
宸卿抱着她往回走,这时候冷箭袭来,他便冲上去给她挡下那染着焱毒的冷箭……
他两次命悬一线,一切的开始,不就是那冬日大典。
一瞬间,弋栖月的面色一沉。
攥在手中的簪子都在颤抖。
目光阴鸷,恨不得如今便将这个蒋耘千刀万剐!
思量间已然将簪子抓了起来。
蒋耘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根本来不及出声,只看着那簪子如风一般地落下……
“陛下!”
湛玖急急赶来,赶忙制止。
弋栖月一愣,手一停。
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竟是迷迷糊糊失了分寸。
差点将重要的线索人杀死。
悻悻搁下手来。
心下却想着……
若真是耶律泽,倒也有可能。
这说明耶律泽有心掌控南国,又担心南国的混乱会引得其他两国趁火打劫,因此便趁机让两国之间出现矛盾……
如此说了,耶律泽此人倒是个有远见的,分毫也不容小瞧。
弋栖月思量间又颦了眉。
“蒋耘,如此说来,这次淮川遇袭,你是不是也动了手脚?”
蒋耘见她搁下手来,心里放松了几分。
可是听见她这句话,他又是心头一紧。
先是小心翼翼地瞧了瞧湛玖,只盼着陛下若是发怒,湛玖还能再拦上一下。
孰知弋栖月自然是瞧出来了端倪。
她回头瞥了湛玖一眼。
却是冷冷道:
“你不要想着他来庇护你,更不要算计着拉他下水。”
“说。”
蒋耘闻言一愣,湛玖亦是一愣。
陛下不如此说,他尚且还没有反应过来。
如今陛下一说,他也意识到了,心里不由得一动。
是了,陛下信他……
陛下如此肯信他,以至于半分都不怀疑蒋耘看他是因为他身上有鬼!还要替他讲话保护他……
“回……回陛下的话,确是……确是奴才报的信……”
蒋耘说得战战兢兢。
预料之中。
弋栖月竟是连惊诧都顾不得了。
弋栖月眯了眯眼睛,随后算计了一下时间,却转身对湛玖道:
“你留下亲自审讯他,该问的都问出来。”
“记好了给朕。”
“审完了留他一命,压好了,朕自有安排。”
时候快到了,今日还有不少事要忙活。
湛玖赶忙称是,却又道:
“陛下,属下约束不利,以至于……”
弋栖月摆了摆手:“你先处理他,你的罚,回宫再领。”
湛玖称是,身旁的蒋耘亦是颤着身形称是。
——不论怎么说,虽说掉了一只耳朵,但是终究,好歹也免了酷刑,还暂时捡回一条性命来……
“谢……陛下不杀之恩……”
弋栖月并未多言,只是举步离开。
心下却算计着……
耶律泽,很好,很好,你倒是个厉害的。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敢如此算计朕,朕若是不回你一礼,岂不是无礼了一些?
-
白日。
今日夜宸卿倒是亲自来了。
不过他依旧是面上安安静静的,什么也不多说,弋栖月自然也没能开口问他。
关于昨天晚上的一切。
再后来也没什么心思去问了,毕竟……
事情很是复杂。
毕竟如今在弋栖月看来,淮川归国遇袭,归根结底是南国耶律泽控制蒋耘走漏了消息……
如果真的被东国查出来,只怕是麻烦得很。
最好是,能够想方设法,让纠察停留在——
南国身上。
“北国陛下?”
前面,夜宸卿转过身来,略一皱眉瞧着发呆的弋栖月。
弋栖月回了神,随后笑道:“抱歉,失礼了。”
急急几步又赶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