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东咎淮川,参见陛下。”淮川终于站起身来,却未行正礼,只是抱拳相代。
弋栖月瞧了他一眼,道:“免礼。”
随即径直走到榻边,端正坐下,却是丝毫没有让他坐下的意思。
淮川见状,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意,干脆微微倾斜了身子,靠在了一旁的墙面上,眸中的冷漠是丝毫未去,他不甘心,自己乃是尊贵的东咎皇子,如今竟被献到这宫中做一个女帝的面首!
弋栖月晃了晃腕上的镯子,终于启口道:“朕听说殿下出宫之时,公主柔啼泣以留兄长,可有此事?”
淮川闻言,闷哼一声:“柔儿年纪尚小,舍不得家人罢了。”
弋栖月一笑,似是全然不介意:“朕方才听闻,东咎宫中,与殿下同母的皇子皇女,只公主柔一位,既是如此,公主如此也是正常,却是不知,最初贵国又何必上奏疏言明此事?”
淮川瞥她一眼,依旧是满脸冷漠,半晌,终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国师。”
弋栖月的话语愈发撩拨起了他心中对于国师的恨意,东咎皇后无嗣,贵妃嚣张跋扈,而他和柔儿是贤妃之子,本就处处受人排挤,如今,国师为掌控大局,竟联合皇后,将他献给了这女帝,如今,母妃和柔儿又是怎样过活?
第一卷 061 夜氏的阴谋?
淮川的声音很低,弋栖月却听得明明白白,她自然能察觉到淮川心底的愤怒,又道:“国师?朕昔日里到常听说,东咎国师甚是能干,一人之力,可抵万千朝臣。”
淮川闻言,冷哼一声,讽道:“一人之力,可抵万千朝臣?!可笑,怕是几个匹夫都能比及!这夜氏的老狗……”
他还未说完,弋栖月却骤然一愣。
夜氏?
东咎国国师弄权,主导了这一番和亲,而那国师,竟是夜氏之人!
她想起昔日里自己拿着奏疏予了夜宸卿,告诉他,东西两国进献皇子于她,他一脸淡然,不悲不喜,全然不在意。
如此看来,他岂止是置身事外的默然,恐怕,这番和亲,有至少一半,还是他的作为!
好你个夜宸卿。
她拢在袖中的手默默成了拳,忽而展颜,起身,走进淮川,笑道:“看来殿下今日可是不情不愿,不过无妨,凡是朕想要做的事,无论如何,朕都会做到……”
淮川一愣,不想她却已经倾身向前,伸出纤细的左手手臂来,突然间抱住了他的肩膀,她扬唇一笑,继而把脸庞凑近他的脖颈。
她的呼吸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她的周身环绕着一种醉人的香气,这香气不似那般女子身上浓重的脂粉香,而是一种冷清却又迷人的冷香,似是那冬日梅花的香气,当她凑近他,竟能让他动弹不得。
“……你……”淮川咬了咬牙,却又无法推开她。
莫名的,这女皇陛下竟有一种惑人的力量。
“你?今后由不得你这般称呼朕……”弋栖月扬唇一笑,探出舌头来,轻舔了一下他的脖颈,却是浅尝辄止。
“今后,要称朕,陛下。”她的声音很轻,却是一字一句,敲在他心上,犹如千斤之重。
说着,她的左手微微加重了力道,她的长发松垮地在他的脖颈处摇晃着,引得他莫名心乱,愈发动弹不得。
“是……陛下。”他咬牙切齿,终于吐出这几个字来。
哼,这才听话。
弋栖月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眸中却又闪过一丝阴翳。
夜宸卿,好你个夜宸卿,你便要用他来对付朕?
朕偏就不让你得偿所愿!
只一瞬间,她探出右手去,飞快地在淮川背上一点,只这一下,淮川便觉得眼前一黑,继而便是不省人事。
弋栖月的美眸里似有暗渊潜涌,她运了力气拖住他的身子,咬紧了唇角在那里立了一会子,忽而转身,将他放至了婚床上,覆上了层衾被,随即抚了抚袖子,轻轻整理了一番衣裳,转身而去。
‘吱呀——’的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门前守候的碧溪和湛玖皆是一愣,看着立在门前的,光华四射的女皇陛下,竟是双双没有反应过来,略一痴愣,方行礼道:“陛下。”
“陛下您,怎的出来了……”碧溪小心翼翼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