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世子耶律泽弑父篡位。
消息传到北国的时候,弋栖月正坐在揽月台上,低下头来俯瞰着这整个北都。
“弑父?”
湛玖立在弋栖月的身后,弋栖月听了他的汇报,只是笑着重复这两个字。
随后,她低声笑道:
“耶律泽这个人,也许是个不听话的小孩,但是他爱他的父母他的家。”
“他不会杀他的父亲。”
“耶律拡……不会是他杀的。”
湛玖颦了颦眉:“陛下,如今外面都是如此说的。”
弋栖月未动声色,只是道:“南国还有什么消息?”
“除了现在外面的传言,线人那里可有消息?”
湛玖道:“回陛下的话,线人那里只是说,昨日南皇死去,南国世子便晕了过去,如今南国世子已经醒来,却没有对外面的谣言有动作。”
弋栖月锁了眉头。
随后却是问道:
“南皇死了,那陆酬呢?”
湛玖一愣,随后道:“陆酬也死了。”
他却是想不明白,陛下为何要问起这个人。
毕竟和南皇和南国世子相比,陆酬这么个小角色,当真是微不足道。
弋栖月那边点一点头,随后又问道:“如此说来,耶律泽身体欠安?”
湛玖颔首:“线人的消息,的确如此。”
弋栖月转过头去,却是抬头看着湛蓝的天。
她弋栖月素来不是君子,尤其是在紧要关头。
南国着了火,她若是不趁火打劫,当真觉得对不起自己。
“不要管南国的谣言,那边的‘蒋耘’,继续动手。”
她沉默了片刻,又道:
“顺便,让那边的线人传话,说陆酬背后本有人,是南国朝中的大人物。”
湛玖小心道:“陛下,不知大人物……是哪位?”
弋栖月笑了笑:“看南国的臣子了。”
“他们认为是哪位,到时候就是哪位了。”
湛玖忙称是。
孰知他方才打算转身离开,暗卫权启便闪身出现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封信呈给弋栖月——
耶律泽以准南国国君的身份,请于一个半月后,同北皇、东皇一见。
弋栖月将这信件瞧了一遍。
心下起了几分得逞的快感——她本就料到,得到各个消息的耶律泽,定会想方设法地安排这么一场会面。
只是没想到,他的性子这般急。
“回话给南国准陛下。”
弋栖月垂着眸子淡淡道:
“一个半月后,朕要去见一位故人,无暇同他会面。”
“还请准南皇陛下,将时候前提,最后便设在一个月后罢。”
弋栖月这么一番话,说是借口,也不是借口。
故人,故人。
这个故人她两年未见。
如今再也舍不得为了旁的事情耽搁了。
届时她会为了他入西,一路入那炙雪宫。
瞧瞧那个永远永远沉睡于西国的少年。
-
夜宸卿那边不久也传来了消息,南皇对夜氏,亦是下了邀约。
这也是弋栖月算计到的。
耶律泽得到的消息,是北国打算支持东国皇室扳倒夜氏,因此他八成会安排着北国、夜氏和南国见面。
如今便只等着这条大鱼自投罗网了。
只可惜,计划终究还是赶不上变化。
一个月后,在约定好的暮同酒庄,同弋栖月和夜宸卿相见的,竟是南国的辅臣勒三。
“北国陛下,夜君。”
“我国陛下昨日身体不适,暂且晚两日前来,特地派微臣前来带话照应着,只盼二位莫要见怪。”
勒三小心翼翼道,随后又解释:
“陛下也说,是他失约,这几日的费用,便由他来出。”
暮同酒庄。
位于北国之东南,南国之东北,东国最西侧。
边境的角落之处,却是一个极为安稳的地方。
以卖酒闻名,为商人,富庶得紧,也是半分不肯多涉足政治。
因此成为了此次会面地点的最佳选择。
耶律泽提出来,弋栖月、夜宸卿二人也均未质疑。
弋栖月那边颔首:“南皇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