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莫名地暖了暖,弋栖月低头凑近他,只是低笑:
“在呢。”
孰知夜宸卿这厮却没搭理她,只是不知有意无意的,裸着身子便向她靠过来,再然后就涎皮赖脸一般地黏着她。
手臂一绕抱着她,低头闭眼,一呼一吸均匀平稳,还没醒。
大有一副不肯靠着车壁不想盖被子只想抱着她的样子。
弋栖月沉了口气,从一旁将刚刚被他甩开的衾被拽过来。谁知刚给他盖上,这厮就皱了眉低低哼了一声。
应当是此前被灼到了,碰到会疼。
可如今已经是深秋了,天凉。
于是弋栖月咬了咬牙,又强行把他压到车壁上,给他盖被子。
这厮依旧不安分地想把被子折腾下去。
可到底也是刚刚从火里出来,也还没醒,弋栖月咬牙奋斗了很久,总算把他给摁住了。
于是一手强行钳着他的肩膀,另一手拽过衾被来给他捂上,瞧着这厮闭着眼还想挣脱却无可奈何的样子,弋栖月心里起了几分得逞的快感。
——都没醒过来,就好好听话吧。
孰知面前人却突然皱起眉头,低哑地哼了一声。
头脑在这一瞬清明了一二,弋栖月一愣,随后心里又抖了一抖。
他是疼才挣脱的吧,她不能这么对他。
停留了片刻,缓缓放开钳制他的手。
可是夜宸卿这厮的身子,却当真是个全全不记仇的,意外大度。
方才被她那般折腾,如今她一松手,他便又丢开被子凑近她,依旧是自然而然地黏上来,一如既往地伸手出来紧紧地抱住她。
弋栖月动了动,他就抱着她向后一靠,再然后将下巴靠在她头顶,不再动弹了。
一个不留神,半边脸便贴在他心口了。
一呼一吸的热气便缓缓落了下来。
弋栖月抬眼瞧了瞧他,瞧见他安安静静垂下的睫毛——这厮倒是没醒。
心下暗暗叹口气——这下难道他就不觉得疼了?
她身上布料也挺硬的呢。
夜宸卿啊夜宸卿。
弋栖月心下算计着,可是分毫没有考虑到,若不是她当初天天把他当成大暖炉抱着,夜宸卿也不至于养成这习惯的。
不过,心下想归心下想,弋栖月倒也真的舍不得折腾了,从一旁拽过衾被来,这次是把两个人都盖住了,他也是安生的。
当晚如期到了之前安排好的旅店,下车时候夜宸卿依旧没醒,弋栖月嘱咐湛玖等人好生守卫,毕竟夜宸卿在她这里的消息,不一定无人知晓。
担惊受怕了一整天,入了夜,弋栖月走到塌边,看着被自己用衾被强行裹成一个‘春卷’的夜宸卿。
大抵是过了一段时间,灼烧的疼痛感小了,如今他便安安静静地成‘一卷’在那里一动不动,不折腾了。
弋栖月便坐在塌边,垂下眼来瞧着他,忽而咬了咬唇边:
“你这厮可知道,今天把我吓成什么样子了。”
“到头来,你倒是舒舒服服,偏偏我想着都后怕。”
她咬着牙念叨,可是夜宸卿这厮依旧睡得好好的,安然无恙,睫毛都没颤一下。
弋栖月却是越想心下越忿忿。
恨恨地抬手,可又觉得他还有伤,于是手一时无所适从。
终究只是用指尖戳了戳他的脸。
夜宸卿依旧没有动静。
于是弋栖月也只能叹口气,随后俯身下去凑近他。
心下似乎在暗暗期待着什么,直到昔日里抱着她的手臂真的伸过来抱住了她,弋栖月愣了愣,抬眼一瞧,发现他确是还没醒的。
是习惯吗?
就跟她也习惯于拽住他蹭进他怀里一样。
心里忽而就甜丝丝的了。
这一天大抵堪称波澜壮阔,可如今这屋子安安静静,身旁的人暖和得紧,弋栖月一时也懒得再去灭了蜡烛,可是亮归亮,靠在他怀里,只一会儿便睡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一早。
迷迷糊糊地动了动身子,却只觉得有人给她把落开的衾被又小心地盖好了。
四下又是暖和的,弋栖月醒了一半,听着外面无人叫,便知道还早,于是下意识地又要睡过去。
可忽而头脑又一激灵——
怎么会有人给她盖被子……?
这一愣,瞬间清醒了大半。
抬起眼睛就看身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