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
纪大人又听说了,陛下本就没打算调他的官位。
于是这纪轩纪公子便病了一场,这一场病,真可谓病入膏盲。
然后纪轩便到弋栖月那里哭诉,说自家纪轩‘不堪福气’,入不得陛下的宫,只怕冲了陛下的后宫,因此对不住陛下的一番美意,只怕是不能入宫。
弋栖月听着这客客气气战战兢兢一番话,真是想把砚台砸到他脸上。
什么叫‘陛下的一番美意’?
她说考虑考虑,他倒是意外地自信啊。
至于纪轩那病……
既然三日前就重病了,那昨日下午她便装前往归云楼见线人,偶然瞧见的难不成是一个假的纪轩?
当初这位纪公子可是说说笑笑,吟诗作对,活蹦乱跳的啊。
可是眼下时局未固,弋栖月也担心一旦动了这纪大人,外人会说是女皇得不到男人而发怒,于是弋栖月只是面上冷冰冰地颔首,便这么糊弄过去了。
而后是越想越憋屈,很想治一治这个纪大人。
可惜他经过武相弹劾,也老实了不少……
直到如今,又惹到她面前了。
弋栖月便将当初的事情大抵同夜宸卿讲了,末了顿了一顿,笑道:
“这么一家子全无长进,倒是你……”
曾经的他冷眼相看,如今倒是自行抱了醋坛子。
多么幸运啊,跌跌撞撞,便和他靠得近了。
孰知话未讲完,夜宸卿却抬手将茶盏递到她嘴边。
“喝茶,讲了许久。”
弋栖月便启口凑近盏边。
孰知夜宸卿这厮却将茶盏移开,她的唇忽而就碰上了温热柔软的薄唇。
抬手圈住他的颈项,她略一偏了头狠狠地回吻他,而这厮亦是得寸进尺一般地同她缠斗。
直到末了他凑近她耳畔呼了一口热气,低低地道了一声‘对不起’。
弋栖月自然知道他指的是当初,也只是笑:
“若是说那时候的事,大抵是朕对不住你多些。”
-
事情大抵忙完了,便回了宫。
只是同三年前大有不同。
如今的女帝陛下不似当年那般心思简单了,当年她带回一个人去,不出几日便被人发现、传出话来。
如今她直接让车架从偏门入,一路停到养心殿门口。
宫人这些年也洗了一遍,自此是彻底稳妥了。
至于这次,小心倒不是因为担心什么名分。
而是因为夜宸卿以夜云天之主的身份,如今他算是‘诈死’,日后多少也是要回到东南边,若是此时被东皇的人知晓他的去向,只怕届时他返回会被有心人围堵。
于是,等安排着夜宸卿这厮进了养心殿,弋栖月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孰知这厮娴熟地给她泡好茶水,然后又利索地点上香之后,竟然就往塌边坐下,然后‘咔哒’一声抽开自己的腰封,又开始自己把外衫往下褪。
弋栖月这边愣了愣。
现在还是下午,晚膳还没有用,他这莫不是困了?
“如今还是下午。”
沉了口气,大抵提醒了他一句。
随后走上前去按住他。
最重要的是,她还攒了不少奏折没有批改。
他要是当着她的面把衣裳褪了,就算他只是躺在榻上睡一觉,估计她都不能沉下心来看奏折了。
素来奉行‘不看白不看’的女皇陛下,对于自己的脾性还是极为清楚的。
“臣下并非是打算休息。”
夜宸卿这厮又解了解衣襟,声音却是很随意很淡然。
弋栖月低头瞧着他挑眉。
“之前火里多少灼到了,穿着衣裳有些不自在。”
弋栖月闻言愣了愣,随后松开手去。
“那便好罢。”
可是算计着自己攒的厚厚一沓奏折,直要将她埋了。
怎么也做不到像往常一样伸手出去剥他的衣裳,哪怕她一直以为这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
夜宸卿这边瞧了瞧她,随后垂下眸子去,继续自己理着衣裳。
把外衫褪下去,又开始解里衣。
不敢多看,弋栖月兀自转身过去走向她的奏折,夜宸卿这厮分分明明就是有毒的。
多看一眼,今日她便不要想看奏折了。
虽说她自认为勤勉不怠惰,可是那些白纸黑字略显单调的奏折,和面前的这厮是半分也没得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