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策_作者:君夭(557)

2018-02-07 君夭

  算计着要盯住孙兰。

  只可惜终结还是晚了一步,他出现在房室外暗处的时候,孙兰恰恰已经推开门,同门口丫鬟说‘无能为力’。

  胥先生算计过,如果询问那丫头屋内的事,应当是八九不离十的,只可惜如今他并不敢问——

  因为他算计不清,这丫头究竟是谁的人。

  时芜嫣,还是墨苍落?

  不得不承认墨苍落是个厉害的人,不知不觉间已经控制了苍流上下,如今时芜嫣门前的丫头,名义上是随着时芜嫣,实则不知是给谁卖命。

  胥先生至今都记得时芜嫣当初和他密谋防火烧车时,交出那几个侍从的小心和舍不得。

  她反反复复地说:“盼先生稳妥些,他们……他们断断死不得了。”

  于是胥先生猜着——那大抵是时芜嫣有力控制的,为数不多的几个人了。

  于是,现如今,他也不敢贸然发问。

  只怕墨苍落察觉其中端倪。

  胥先生虽自知是苍流的老人,也知道自己医了这么多年的病,救活多少人,八成是德高望重。但是他更清楚墨苍落是何等人,在墨苍落眼里,最重要的东西,远不是情义能比及的。

  就像当初煙罪台外,墨苍落看着远处步履缓缓却又狼狈的弋栖月,递给他一个丹药:“这个,一会儿,劳烦先生给她。”

  当时胥先生一愣:“难不成,代掌门相信她是……”

  墨苍落面上无波无澜:“嗯,拜托先生了。”

  明显是无意多说的态度。

  胥先生不能多讲,心里却暗暗没底。

  墨苍落平时和弋栖月的关系,他还是知晓的,偏偏那还是个丫头,是墨苍落一手带大的,竟也舍得如此对待,更何况旁人呢?

  他胥阳,并不想变成可悲的弃子。

  于是悄然转过头去,跟上了步子有些急促的孙兰。

  不能轻易得到的东西,就由自己去硬抢好了。

  反正他会武功,手里还拿着药,而对方,不过是一个全然不会武功的小丫头。

  本是算计着,悄无声息地接近,用迷药带走,谁知面前的女太医,却忽然淡然平静地转过头来,还准确无误地唤出了他的名字。

  “孙太医。”他捋着花白的胡子笑了笑。

  心下却暗道,如今偷袭是没有可能了,眼前这个女子,他看不透她的武功,她却能轻而易举地发现他,不知如果硬碰硬,他能有几成胜算?

  “不知老先生来寻晚辈,所谓何事?”

  孙兰沉了一口气,面上带笑,缓声问道。

  胥先生笑道:“胥某虚长些年岁,然而惭愧得紧,医术却是不精,努力已久也未能让掌门夫人的高烧全全退下,如今便是来厚颜寻孙太医求教的,不知胥某人此前说的几点因由对是不对,孙太医又是如何让掌门夫人退的烧的?”

  孙兰闻言心里一虚。

  这胥先生是问过门口那丫头的?

  不知那丫头听没听见时芜嫣的迷迷糊糊的叫喊,又有没有告知他?

  心里没底,眼下却没有退路,只能咬咬牙,强装镇定之色:

  “老先生谬赞了,晚辈不敢当。”

  “至于老先生所说那几点,确是极为有用的,晚辈医术不精,只会配药施针此两点,依老先生所言,却又摸不透彻,便只能依保守处理,也并未全全退下掌门夫人的高烧,对于那暗器,更是无能为力,即便如今退下来了温度,只怕也仅是一时的,辜负了陛下,掌门,老先生的信任,晚辈甚是惭愧。”

  胥先生笑了笑:“孙太医过谦了。”

  “胥某人便是这一时的温度都退不下来的。”

  孙兰笑笑:“晚辈也仅为侥幸罢了。”

  “承蒙先生慷慨告知此前的分析,晚辈才可摸索尝试一二,却是断断不敢班门弄斧,贻笑大方的。”

  胥先生沉了口气:“那孙太医可肯予胥某人几分薄面,同胥某人交流一二?”

  孙兰犹豫了一下。

  平心而论,她一点也不想同他交流。

  毕竟言多必失。

  只可惜,如今也并不敢贸然拒绝。

  毕竟面前的胥老先生虽然年老,头发花白,面色沧桑,但却并非垂垂老矣。

  不仅仅是步履稳健,甚至堪称精神矍铄。

  而他的气势更是强,瞧着也是习武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