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不行写个信过来便好。”
夜宸卿垂着眼瞧她,任凭她伸手抚弄他的脸,末了笑了笑:
“若是那样,陛下岂不是要在门外多等一天?”
弋栖月硬是被这一句话塞住了嘴,当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咬了咬唇又终于笑道:“……糊弄你的。”
“走吧,直接去客房歇着。”
夜宸卿瞧了瞧她:“先去见老夫人吧。”
弋栖月却道:“母亲那里,朕已经打了招呼了,等到用午膳的时候你再见她,早饭给你端到客房去。”
夜宸卿点了点头,却又低着头眨眼瞧她:
“……陛下呢?”
弋栖月不禁笑了。
自然是陪着他。
他不在的时候,时不时的、不管是什么事,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他来。
如今他就在眼前,哪里舍得不守着。
“你在哪,朕便去哪。”
前面婢子引着入了正院,弋栖月没来及细想,启口便说了出来。
夜宸卿微微一怔,随后眸子里光华闪了闪:
“只是这里是寺院。”
弋栖月挑一挑眉:
“那又如何?”
“朕正好要在佛前求一段姻缘。”
那婢子行了礼,小心翼翼地褪下去,弋栖月一边说着,一边将门打开。
等夜宸卿入了屋子,忽而又转过身去:
“何况,你这厮可别忘了。”
“当时法事供桌下……你都敢折腾。”
夜宸卿愣了愣,随后却是勾挑起唇角来:
“……也是。”
语罢却是径直低头下去,薄唇吻上陛下的唇。
弋栖月心里一颤,想抬手拴住他的颈项,又觉得自己袖子上落了雪,只怕寒凉,便没有抬手。
素来习惯掌控和强迫他低头,到如今她不肯拴着他低头,却发现此前的种种大抵都是自己图个心里安稳——
毕竟如今,即便不扣着他的颈子,哪怕她逗弄他轻咬他的薄唇他也是狠狠地将头低下来吻她,没有半点会闪开的样子,就一直等着,直到她有意分开之后才抬头。
弋栖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攒的幸运和姻缘,以至于能碰见一个夜宸卿。
此时此刻,寺院另一边。
碧溪面上带着笑意,端着茶走到章夫人身边。
“夫人,夜君到了。”
安心礼佛的章夫人转头过来,接过茶来却是笑:
“所以月儿那丫头,多半又是派你过来当说客的。”
碧溪愣了愣,随后笑道:“夫人当真是心思通达。”
“陛下听着夜君阁下连着赶了两天的路没休息,便说午膳时候再带他来见夫人。”
章夫人笑:“只怕不仅仅是这样,那丫头自己也留在那了。”
碧溪亦是笑:“确是如此,陛下也跟过去了。”
章夫人闻言却只是笑:“这丫头,我算是管不了了。”
“此前听着说她当年那个师兄过来,让宸卿走了,我心里颇不是个滋味,只想着这丫头这么多年算是白过来了,分不清好歹。”
“如今我也总算是放心了,宸卿这孩子是个靠得住的,月儿这些年过来的苦,她欢喜便是最好。”
碧溪笑:“夫人说得是。”
忽而又道:“只是,这寺院……”
章夫人摇了摇头:“我便不管她了,大抵这丫头也什么都敢。”
“到底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心便是,何况这许久先例也不少,不是在佛前闹腾,我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左右他二人也是许久不曾好好聚一聚了,既然月儿这丫头想着来这里见面,让我安心,我便也没什么挑的,不若多抄抄经文。”
碧溪笑:“是。”
“夫人,那婢子便先去寻常嬷嬷,陛下吩咐着将早膳送到客房里去。”
章夫人笑了笑,点头:“让常嬷嬷照着我三年前给月儿备的那份准备。”
“且去罢,及时送,别凉了。”
碧溪称是,便匆匆退下。
早膳送到客房,碧溪小心翼翼地敲门,等陛下应了一声,匆忙进去搁下食盒便退出去。
屋内暖融融的点着香。
弋栖月斜靠在床头,任凭夜宸卿这厮半闭着眼睛躺在她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