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栖月亦是冷笑:“师兄现在不讲,朕还以为,师兄忘了自己还有个夫人呢。”
“还是说,师兄说这么多,还是因为她?”
墨苍落只是面无表情。
弋栖月笑:“究竟是谁不义,师兄心知肚明。”
“更何况,除却当年之事,时芜嫣前后两次派人来取朕性命,如今,难不成师兄还要让朕叫她的手下出来,当面给你解释清楚吗?!”
墨苍落只是笑笑。
弋栖月咬了咬牙,随后只是缓缓说:“所以,对不起,对得起。”
“师兄,你算不清。”
墨苍落却勾起唇角来:
“月儿,你怕是自始至终也忘了。”
“当初你究竟为何能躲入苍流,苍流的存在,究竟是如何的。”
弋栖月冷笑:
“苍流是如何的,本就不需寻常弟子知晓。”
“朕只知道,苍流在师父手里,何曾有不义之事?”
“不过至于如今,朕便不清楚了,清楚的只是墨掌门那心心念念的仇恨。”
“北国、南国、夜氏,是不是都是你心头大恨?”
墨苍落皱起眉来,随后只是笑:“心头大恨?”
“好,你如此想,也好,也好。”
其实究竟是恨还是什么……
说不清,也不必说了。
他唇角的笑意更甚,却只一句:“罢了。”
罢了,夜长梦多。
随后却是低头瞧着自己手中的剑,缓缓沉声道:
“月儿,你可知道,苍流之中,掌门之所以为掌门,不仅仅是一个虚衔。”
弋栖月只是轻哼一声。
“月儿,我承认,当初你习武极好,不负舞剑大会魁首之名,而这些年你的武功也没有倦怠,并未退步。”
“只可惜,从最开始,你就不可能赢过我。”
弋栖月看着他只是笑:“果真,苍流自成一派,许久安平,当真是有秘籍所在。”
“历代掌门代代而传,延续至今,恐怕便是传说中失传已久的苍流绝剑吧。”
这名字她知晓,却是从那破破烂烂的旧书上。
可也只有寥寥几个字罢了。
墨苍落微微皱眉,随后只是‘嗯’了一声。
“你在怀疑吗?”弋栖月笑。
随后却道:“师兄,你大可以放心。”
“朕知晓的,仅仅是个名字,招式,朕不曾见过。”
“就像当初,日日躲在苍流之巅的树后看你练剑,你都是知晓的吧,也刻意地从未在朕面前练过这个招式,朕瞧见的,都是熟悉的、知晓的招式。”
她缓缓说着。
心里却是涩涩然。
不为了如今的自己,却是为了当初的弋栖月。
从那时候便开始的戒备吗?
师兄,师兄。
碰上你,真是此生的惊喜啊。
她咬了咬唇角,却暗暗想着。
湛玖……去接应赶来的队伍了。
留着的几个暗卫,在和谈时不允许跟随,出于礼节,弋栖月便让他们留在客房里了。
随身带着的,加上方才安排守在门口的,只有几个侍从。
侍从功夫和警觉都比不及暗卫,也不知他们能不能及时出现……
她已经很努力地、将时间拖到了现在。
而唯一的庆幸仅仅是,今日和谈记得带上了佩剑,入屋时摘下,谈妥出来又记得从侍从手里接过来了。
——还可以、继续拖下去。
不然,恐怕就真是死路一条了。
弋栖月咬了咬牙,随后却是面色安然,抬头看向墨苍落。
“旁的皆不论,师兄,总归也曾是同门。”
“不若便同朕比一场吧。”
墨苍落愣了愣,心里却是莫名其妙地一颤。
曾几何时,这丫头要参加舞剑大会,那时她小心翼翼地拽着他的衣角:“师兄,同我比一场吧。”
当初又哪里料想过如今?
思量着外面的侍从都被他迷昏了,如今这院子里面又无人,外面还有他的随从看管,她发不出命令去,左右都不会有人闯进来了。
罢了。
他一拂广袖,抬起剑来。
“好。”
弋栖月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