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皇据说已无踪影,生死未卜。
他担心却无力,因为以他的身份,根本到不了北都一带。
只能静静等着,直到大年里,听说北皇回归。
他跑去瞧她,同时,也想谈论眉山老掌门之事,可是……
她只看出他字面的意思。
她明明白白地说她和夜宸卿的关系,一旁她的手下颜色亦是暧昧。
敌对,反抗,嘲讽,还有再不多言。
他懂了,却又不甘。
不甘,却又痛恨。
而后……
夜宸卿成为了‘容君’么?
出于皮相,止于内在?
那个与他如此肖似的男人,她要彻彻底底地欢喜上了?
凭什么,为什么。
说不出的秘密,眼看着要断开的线。
不甘心被轻易取代,更不甘心被那个男人轻易取代,最不甘心在她心中被那个男人轻易取代!
他下了狠手。
舞剑大会设了局,连环两个局擒她入手。
欢喜却说不出,痛恨却下不去手。
他对她无可奈何。
可是时芜嫣却动得了手,眉山权力未到手中,他无法撕破脸。
夜里暗中给她亲自上药,大概是奇怪的心疼。
时芜嫣却突然有孕,胥先生当着月儿的面说出这个消息来。
有孕吗?
墨苍落心里清楚。
他不爱时芜嫣,也不想有眉山的后,因此连同房都不曾。
之所以有如此,大抵是因为当初时芜嫣设的局。
但是,无从解释。
可惜如此一来,眉山那边愈发理直气壮。
却依旧不能明着撕破脸,他查处自己身边侍卫,换了新的侍卫,然后暗中将弋栖月移到了苍流之巅。
他以为如此,时芜嫣便不会找到,也就不会找月儿的麻烦。
可惜他错了,结局是时芜嫣掉了孩子,派里死了人,而月儿,不知所踪。
夜宸卿率兵而来,疯了一般地、愤怒质问他。
那一瞬间墨苍落在想,他自己竟是连疯狂和愤怒的机会都没有。
而他……
的确也斗不过面前愤怒的男人。
夜宸卿转身而去,从此以后墨苍落觉得自己成了旁观之人。
听着弋栖月和夜宸卿之间的种种,直到弋栖月率兵而来,不论筹码向他换取焱毒的解药。
他依着之前的听闻,猜测她是为了夜宸卿。
当她当场试药,他的心凉了半截。
一则是因为她对他不信任,一则是因为她把那个男人看得重于性命。
心凉了之后,就是疯狂的恨意。
以至于……
后来得了机会,他会疯狂地让夜宸卿离开。
会疯狂地想要占有她。
欢喜不欢喜,爱不爱?
不知道了,或者说,忘记了。
没有信任,只有猜疑,他和她相斗,与当年那般相似,又那般不同。
不知从何时起,便只剩下两相猜疑,冷眼讽刺。
然后,她将别的女子塞给他,还轻佻地说,最后有个孩子。
有个孩子吗?
他心里冷笑。
弋栖月,你知不知道自己多么残酷,多么可恨?
几乎没有碰过她强塞来的女子,不想碰也不会碰。
经过时芜嫣设的局,也有了了解,再不中计了。
奈何她依旧步步紧逼。
直到——
他统一了三州,而她同东国逼得南国退却。
她面无表情地将屠刀伸向三州。
他在消息传来的一瞬,心里认定了许久之前便开始不知不觉形成的想法——
他与她,终有一日刀兵相向。
而他恨她,爱他的复仇。
与其看着她一遍遍的忽视他冷落他,倒不如让她死在自己手里。
他袭入院中,举起剑来。
可是这一剑却被那个男人挡下来。
弋栖月抱着那个男人,回手将匕首刺入他的胸膛。
意识失去的前一瞬,倒下的前一瞬,墨苍落只是苦涩地扬唇。
到头来大抵还是输了,大抵还是一场空。
他恨他的双生子。
小时候夺去了他的安逸他的母亲,长大了夺去他欢喜的人。
如今……大抵又要夺去他拥有的一切。
只可恨此前用尽也除不掉他……
可他没有死。
再清醒的时候,她高高在上俯视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