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策_作者:君夭(68)

2018-02-07 君夭

  只可惜,这善良的掌门人至今也不知道,那二人,本就是弋栖月派入他身边的卧底。

  岳勤叹口气道:“荣儿说得不错,何况,如今,嫌疑最小,也可以说成是嫌疑最大,是断然不能现在便离开的……罢了,身正不怕影子歪,我们自然要留下来,也莫要让别人小瞧了我们去。”

  众弟子颔首称是。

  南岳国的使者队伍中,侍从低声询问着耶律泽,耶律泽却毫不介意地笑笑:

  “我南岳干干净净,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既然本就为庆贺而来,自然是要留下的……何况,父王本也说,此事过去,便让我歇上些时日,如此,也耽搁不了那边的事,无妨,自然要留下。”

  “可是……殿下,留下恐怕……”侍从吞吞吐吐,心中满是不安。

  “呵,不错,这殿中,卧虎藏龙。”耶律泽声音又低了许多,几不可闻,又道:“可是,所谓的高人,不一定全是立在你敌对一方的……换句话说,若是永远也不肯与那高人相遇,又能有什么机会?!”

  侍从闻言噤了声,颔首称是,退了回去。

  耶律泽兀自颦了眉,聪明如他,能隐隐地感觉到,墨苍落的心思,怕是不仅仅停留在婚事上——反而更像是在还击,想要同什么人一决高下。

  不过耶律泽也不可能想得明白,在墨苍落心中,还击和终身大事,究竟孰轻孰重。

  不一会儿,果然,殿中众人皆表示,愿意留下,参与明日的婚礼。

  墨苍落闻讯一扬唇,拱手道:“那苍落在此,便多谢诸位美意了!”

  说着,一扬广袖,让弟子分别领了各个队伍,前往已经安排好的住处了。

  弋栖月随着遥江的队伍一步一步走出这大堂——其实,她自然不需要那弟子的引领,因为这苍流派,便是她长大的地方。

  最后瞥了一眼墨苍落高大挺拔的身形,弋栖月低下头去,蒙着半张脸,拢在袖中的手在颤抖。

  不要理他,不要看他。

  她在心里告诫自己。

  可谁知,临出门,她依旧是听见了身后,墨苍落压抑的咳嗽声……

  是了,替时芜嫣挡下那一剑,他伤得不轻。

  弋栖月拢在袖中的手不自觉地紧紧攥起,牙齿也咬上了唇角,却是依旧往前走着,不肯回头。

  遥遥地,听见身后,时芜嫣焦急的声音:“师兄,师兄你没事吧……师兄……”

  弋栖月闻言,不着痕迹地拢了拢面巾,强迫自己松开那攥紧的拳头——弋栖月,你又何必如此自欺欺人,为他而心疼呢?

  他注定是你的敌人,而对敌人的丝毫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如今,你难道忘了当初,那毫不留情的十剑?那冷若冰霜的眼神?

  弋栖月啊弋栖月,当年,他对你,可曾有过丝毫的疼惜?

  别忘了!想当初,每每你为了他弄个伤痕累累,却只能换来他一句:“不错,下次,再随我出去罢。”

  弋栖月渐渐松开手来,一步一步,直到那身后的交谈声,再也无法听清……

  夜幕初降。

  百里炙坐在榻边,垂着一对眸子,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剑柄。

  弋栖月坐在桌案旁的椅子上,手支着下巴望向窗外,纵使那是一片漆黑——她在凝眉思考着什么。

  半晌,忽而听见百里炙轻声笑道:“……今日,可是炙第一次,同陛下同房。”

  第一卷 073 逃离苍流

  弋栖月闻声一愣,正想告诉他隔墙有耳,莫要叫她‘陛下’,一回头,便见到百里炙这厮已经凑近了自己的肩头,附在她耳畔,这才轻声开口说话。

  弋栖月难得地笑了笑——他倒是听话得很,聪明得很。

  她扬了扬唇,收回话来,思量着他的话语,顺手撩起一绺他的长发,在手中玩弄着——他所说的,倒也不错。

  大婚之夜,他宁愿喝个酩酊大醉,也不肯圆房,后来,没了那等条条框框,她也自是无意圆房,于是,从他来至今,竟是从未同房。

  可他也不需冤枉,毕竟,她弋栖月,并没有这种打算。

  弋栖月眉头微微一颦,却不多言,继而扬唇一笑,扭过头去,轻声道:“炙只要那酒,不要朕,自然是同不了房……怎的,你难不成还怪着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