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点了点,给洛倾盖上了被子,皇后现如今,还不是事事都顺着洛倾的,这点小事,肯定不会为难。
而此刻的洛家,洛岐山原本身体里的没好利索,听说洛倾被关暗室受刑昏迷,身体也就跟着垮了,年纪大了,病如山倒,朝堂上的事情也不处理呢,日日告假修养。
皇上明白是太子让他家受了委屈,也不多管,由着他不上朝,所有人都以为洛岐山会指责太子的时候,洛家除了沉默,却是什么见解都没发表。
沉默成了他家唯一的表示,而太子虽被天子责罚,却也是意思意思,政局动荡,各方朝局谁也不敢轻举妄动,曾经支持太子的许多党派却是暗地里起了另寻他主的心思。
而这其中,最高兴的就属苏丞相一家了,洛阁老拒绝上朝,很多事情也就落在了他身上,他高兴自己受得了重用。
至于太子寿宴时,他花了几倍的价钱送给太子的礼物,反而受到了太子的冷眼,他此刻却也是不介意了。
给花了点钱,从此他们家的运势的确如那人所说如日中天,他何乐而不为,他心里甚至谋划着推自己女儿做太子妃。
而拿不准洛家态度的展怀安,心里却焦躁难熬。
今年冬天的雪似乎下得格外大,外面堆满了一层雪花,洛司修从外面归来,抖落了一身的雪,这才推开父亲房间的门。
洛岐山刚刚醒来,下人伺候着喝药,见洛司修进来,听他说了几句话,脸色就沉了,“洛家这些年,已经足够低调,奈何树大招风,本就为皇家所忌惮,此刻,我们更不能主动出手,维护倾倾。”
事发已经过去了月余,而他他们依旧没有更好的方法,洛岐山更是后悔两年前,他没能拦住洛倾嫁给这个男人,一入侯门深似海,他早该预料到这一天的,这种左右为难的境界,要想打破僵局,谈何容易?
洛司修显然不赞同洛岐山保守的做法,“可父亲难道就忍心妹妹白受这份委屈,这两年我们什么都没做,太子也没见得善待妹妹,如果害怕得罪朝廷而委曲求全,那我们算妹妹什么家人?”
洛司修不明白,洛家百年基业就那么重要,比洛倾这个有血有肉的人还重要?他自然不能明白洛岐山的想法。
洛岐山摇摇头,忍不住叹息了一声,这个女儿是他最宠爱的孩子,他真是后悔,可事已至此,他也没办法,“倾倾的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选择的,我当初就告诉过她,以后的路时好时坏,都跟我们洛家没有关系,她从小就单纯,我也明白她不适合这个身份,可她执意如此,我成全了她,如今就插手不了她了。”
洛岐山的意思很明显,他不是不想管洛倾,而是有心无力,洛家本就被皇上忌惮着,哪怕这次是太子理亏,可他终究是太子,那有趁为难太子的?
皇上会宽容他们洛家不上朝,冷静这段时间,却并不见得会纵容洛家对太子出手,太子是皇上一首培养出来的接班人,代表的就是整个皇家。
两人的谈话,几乎僵持,外人跑来一小厮,说是洛言铄来了,洛岐山让人进来。
他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走进来时候空气都凉了几分,“义父,二哥,我那边有人来消息说,辛垣国忠勇候的女儿叶舒心,有意向圣上求与洛家联姻。”
洛岐山眉心蹙在一起,扫了洛司修一眼,“消息信得过吗!”
洛言铄点点头,“我查证过了,的确如此,这次和亲的公主太子府上只留了身份地位最卑微的两位,赫连影和叶舒心都被拒绝了,这似乎是皇后的意思,叶舒心没打算随使团回国,打得就是洛家的主意。”
屋内气氛更僵了几分,谁都没想到这种时候,会突然收到这种消息,不过好在洛司修还算冷静,“皇上不会答应的吧,叶舒心虽只是忠勇候之女,倒也是一方势力,洛家本就家大业大,再加个忠勇候陈表面看来是如虎添翼,皇上有意打压洛家,怎么可能答应联姻?”
洛岐山点点头,眉头却还是没松开,“这只是表面,圣上未必会拒绝,辛垣提议联姻一定有什么条件,如果他们是要司修入主辛垣呢?”
洛司修闻言,脸色彻底沉了下来,往日的温文尔雅,早已不见,一双眸子黑亮得惊人。
叶舒心身份也算尊贵,如果皇上有意和辛垣一起暗中操纵,那么他洛司修这次怕是在劫难逃。
他是洛家唯一的儿子,如果他联姻去了辛垣,那么洛家在东越基本也就没指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