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倾直勾勾地望进了他的眼睛里,一派坦诚,“你刚刚都说我变了,一个变了的朋友,你还敢信任吗?”
她说的是敢信任吗,而不是会不会信任,赫连荀一瞬间听懂了,她在问他敢不敢跟她赌。
他一瞬间沉默了下来,洛倾在那沉默里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拉了拉被子,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她是孑然一身没什么顾忌,可是赫连荀不同,他还有大仇没报,还要回到祖国。
洛倾一瞬间觉得自己有些不可理喻,她好嘛非让赫连荀跟她赌,她们本就不是一路人,哪怕中间有了交集,往后也会分开,何必那么纠结。
赫连荀收慢慢我成了拳头,“或许我可以尝试去相信你,至少如今你这个样子,不像还会继续跟展怀安为一党的人。”
他在赌,他愿意尝试着去相信,不得不说洛倾被他话里的情商所折服,她感觉到了重视和考究,而不是那种一来就满嘴应承下来,洛倾心里的那么一点点不愉,彻底消散了。
她抬眸认真地看着赫连荀,对这个合伙人很满意地笑了笑,这是一个绝对真心的笑容,不是敷衍,赫连荀也笑了起来,面目都柔和了,“那么合作愉快,太子妃。”
赫连荀的已经离开好一会儿,洛倾却依旧没有睡意,夜间又下起了雪,飘飘漾漾的雪花成片成片的,洛倾顿觉心情舒爽,不自觉就面带了几分笑意。
手上的伤口还会疼,洛倾认真记着没一寸的疼痛,心底寸寸生凉,只有记着疼,才能报复回去啊不是?展怀安,苏眉都等着吧,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
一夜未睡,洛倾精神却不错,用了早膳,白露就去请御医,洛倾眸子里清冷一片,前些日子,是她只顾着身体,忽略着御医的态度。
如今看来,倒是真如赫连荀所言,哪怕是皇后安排过来的,看来也有人的确不希望她,洛倾眸子生寒,“御医这些日子是累了不成,对本宫竟是这般敷衍的态度,还是觉得本宫这太子妃,没资格让你这御医治疗?”
那一脸敷衍的王御医愣了愣,没明白洛倾怎么突然为难他了,只跪在地上连声说自己不敢。
洛倾闻言眸中的冷意更深了几分,“你不敢,那就是你医术不高明了?这都快两个月了,本宫身体还没好利索,王御医既然你没这能力,不去本宫奏请母后,换个有能力的来,本宫相信太医院总有有能力的人不是?”
王御医冷冷地轻声笑了一声,丝毫不避讳洛倾是否介意,虽跪着,神色却不算恭敬,“太子妃娘娘,老臣既是皇后娘娘请来的,娘娘要是不满意,尽管让皇后扯了老臣就是,臣能力有限,怕是做不到让娘娘满意了。”
白露突然上前,狠狠甩了王御医一巴掌,“放肆,王御医这是拿皇后娘娘来压我们主子吗?”
王御医跪在地上,白露打起来也就毫不费力,再加上他没有防备,实打实地受了白露一巴掌。
王御医捂住脸,诧异地看着病床上的洛倾,他不可信没有洛倾的指使,这个丫鬟高掌掴他,“太子妃就是这般教导贱婢的吗?”
洛倾也动了怒气,冰冷的目光扫了王御医一眼,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御医在她面前如此放肆,只怕早就被苏眉收买了。
他口中的一声贱婢,让洛倾冷然了几分,“来人,王御医质疑本宫,大不敬,拖下去,杖责三十。”
王御医没想到会得到如此重的惩罚,他自然不依,想挣扎,却被门口进来的侍卫紧紧按着,自从洛倾受伤,皇后对她上心了不止一点半点,1;150850295305065门口的侍卫都是她亲自派活来,只听洛倾的命令。
很快,院子里就传来御医的大声哀嚎声,侍卫下手又狠又重,谁也救不了他,白露听得心里戚戚然,“小姐,这样真的合适吗?王御医虽然态度散漫些,但皇后挑他来,也是因着他医术高明,小姐如今得罪了他,往后谁给你医治啊?”
洛倾冷笑了一声,面色不屑,“让他继续治疗,本宫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他根本就是存心敷衍,至于谁来给我治病,人选本宫自会向皇后讨要。”
白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洛倾说得话,她现在几乎都会听,只是性子实在太单纯,不过洛倾如今在着太子府,也只有跟白露相处时,才会放松许多,她偏头望着窗外枝丫上堆积的雪,无声地笑了,“白露,往后这太子府怕是没我们一天安稳日子了,怕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