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无相啊……
清风蝉鸣,这一夜,正好是满月。
苏无相与慕君嵘面对面坐在院子里,石桌上摆放着一壶酒,还有一壶茶。
苏无相不满地敲打着古朴陶瓷杯,月光流泻在她脸上,染得一层淡淡光芒,将她整个人衬托得越加清秀美丽。
“一点点…好不好?”
“一滴也不行。”在这个话题上,慕君嵘态度强硬,一点也不妥协。
她终于没忍住气,噌的一下站了起来,抓住他领子,看起来像个挑衅的小痞子。
“慕君嵘,你讲点道理好不好,我只是累了,又不是伤了残了,怎么就不能碰酒?!”
被她压迫的视线从上而下睨着,他还能淡笑如初,玉石般的脸上没有任何变色。摇头:“不行。”
“慕君嵘!”苏无相气急败坏,分明是自己站着睥睨着他,可是他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自己处于下风,底气也渐渐消失了不少,不认输咬牙:“你别太卑鄙了!”
他淡淡一笑,没有说话,可是那好不将她话放在心上的表情分明就是在无声的挑衅她说:我就是卑鄙,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本来苏无相也不是非喝酒不可,可是被人管这管那儿,约束的感觉让她极其不自在,好胜心被勾了起来,就真和他杠上了,非的要争出个胜负才能罢手!
慕君嵘半点不松手,像是已经做好随时迎战的准备。
两人眼神相视,一个杏眸瞪圆,一个清浅笑意。穿透稀薄的空气,似有电火花闪过。一片叶子不知什么时候卷入两人视线之间,将这无声之战一步步推向高。潮。
终于,枯叶落下那一刻,她袖手一翻,一道白绫从袖中飞弹出来,直直向慕君嵘刺去。
慕君嵘身形微动,等到白绫离身一寸距离时才不慌不忙挥了挥袍袖。他拂袖的动作极其轻无,就像是扶风弹尘一样,轻的似不经意,让人半点也没看出是在于对方对打!
只一招,苏无相便探出了他隐藏之下雄厚的内力,心中大为所惊!一直在猜测他。一个从小缠病的人,要是没有半点功夫底子,又如何受得住边境那严酷的环境活到今日?若真只是一个文雅书生,在山洞那一次,又怎么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去竟然没受半点伤!
这一切,从那夜之后就让她深深怀疑。今日也不过是借题发挥,想要一弹究竟,那道白绫看似发招凌厉,但是她却控制好了力度,若是慕君嵘当真不会武功,那么她就会自如的将它收回来,没想到他果然还是忍不住。是怕自己真的会伤了他?
若是怕,那一日又怎么不惜一命护她?苏无相有些看不懂他了。
迷茫无措的看着他,像是认识很久的重头体悟,初次相识的疑惑打探。
慕君嵘叹息了一声:“无相,你若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大可以直接开口问我,不用这么步步试探。”
“问你……”她皱了皱眉:“你会告诉我吗?”
“你想知道什么?”
“你究竟是谁?”南真六王爷,明明是个人尽皆知的病秧子,又怎么会突然拥有一身这般高强的武功?这不得不让她深深怀疑。
“南真六王爷,慕君嵘。”他表情严肃,不像是在说谎。本就是事实,又何须圆谎?
苏无相更加疑惑:“六王爷不是……又怎么会……你怎么会武功?”
他笑了笑,重新坐回石凳,目色苍苍,穿透月色,里面暗沉无光。
缓缓道:“你是不是好奇,六王爷应该是一脸苍白,行将就木的病态样又怎么会突然会武功?”
她木然点头。
“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而假扮的他?”
她再度点头。
“无相,你想象中的六王爷是什么样子的?”
她点头,又摇头,过了一会儿说道:“霍将军归京的那日,那个人就一直都是你?”
“是。”他一笑:“你会抚琴?”
折扇轻摇,他轻轻点了下头。
“你爱种花?”
扇面轻翻,再度点了点头。
“你……还懂武功?”她艰难的,一字一顿的问出口。
慕君嵘笑了笑,接过她的话:“对,所有你看的都是我。我会弹琴,说送花给你,还懂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