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才没你那么糊涂。”说完,纵马向院外驰去。回头抛一句话:“爹爹,千万保住性命。”
比干也冲着他背影喊:“箕,你去了周国,就不要再认我这个爹,我没有你这个贪生怕死的儿子。”
箕望西一路狂奔,一刻都不敢歇息,连睡觉、撒尿都在马背上,生怕帝辛派人追上来。
走出边界,到达周地的时候,箕才稍稍松懈下来。沿途就断续听到一些由朝歌而来的传闻,说商国国相比干被大王帝辛处决了,死得很惨,受炮烙之刑,活活烤了一天一夜才死。还有说得更可怕的,说是被帝辛活活剐心,比干死后,眼睛都闭不上。甚至说,将比干剐心,正是妖妃妲己的主意。比干将她挟持囚禁,她恨死了比干。
箕听了这些消息,就一路哭泣。拔出剑来,对着路边的大树又砍又剁。冲天大喊:“帝辛,我□□祖宗。从今以后,箕跟你势不两立,不共戴天。”他都忘了,他和帝辛是一个祖宗。
此时,箕在大殿等了一会儿。周国朝臣一个一个开始进来,其中就有刚从商国朝贡返回的周公旦和冉季载。周公旦去给比干舅舅拜过年,跟箕是熟识的,因此两人相见,不免寒喧几句。箕流泪说:“箕今走投无路,只靠表兄弟们关照了。”
周公旦说:“好说好说,暂且住下,慢慢计议。”
接着周侯姬发身着正服也进来了,他走上王座坐下,众臣施礼后也一一落座。他从前跟箕没见过面,这时打量箕一下说:“来人可是比干儿子箕?”
“在下正是。”箕回答。
箕第一天来找姬发时,姬发就在宫里。他跟比干这个舅舅一点都不熟,因为比干一向跟他们家感情不太好,极少来往,所以对箕也很陌生。听说箕突然来找他,他感觉很奇怪。搞不清从不往来的舅舅一家,为什么突然来套近乎。是不是帝辛的什么阴谋。
自从孟津被帝辛一顿臭骂加羞辱,姬发更加行事小心了。他必须弄清楚箕为什么会来?带了多少人?受了谁的指使?真实目的是什么等等。因此一直不敢轻易接见箕,毕竟箕不是以商国使者身份而来,不能作为周国正式的客人。
直到周公旦回来,问了公旦意见,公旦表示帝辛与比干的内部斗争可能是真的,可以对箕进行一番试探。于是决定在大殿,让箕跟群臣见面,听听箕到底想说什么。
“你未带商国文牒,私自要见本侯,到底有何要事?”周姬发打着官腔说。
箕一下跪倒,痛哭流涕说:“表弟啊,你就别绕弯子了。我爹好呆也是你亲舅舅,他如今被帝辛那个暴君残忍杀害,我也是拼了性命,才好不容易逃出来,侥幸捡回一条小命。家里母亲和孩子,现在都生死不明。箕今无处藏身,只有来投靠表弟,请表弟念在姑姑份上,救箕一命啊。”
“哦?比干真的死了吗?”姬发不由斜眼与姜尚对视一下,君臣一番眼神交流,无声的对话:太好了,夺取天下的道路上又少了一块强硬的绊脚石。姬发都差点把笑容露出来。
“我爹死得太惨了,帝辛实在毫无人性,把我爹的心都剐出来。我爹是年纪太大,跑不动了,要不然,他也是想逃过来的。”箕眼泪鼻涕横流。
“帝辛怎么变成这样了?你说的都是实情吗?”姜尚说。
“是啊。他这人一向残忍成性,狠心歹毒。我爹只是好意劝过他几回,他就怀恨在心。这次,我爹根本就没做错什么,他就突然找个借口,杀害我爹。商国有这样一个暴君,真是不幸。他从来只顾贪图个人享乐,不理百姓疾苦。为了修建鹿台,商国多少家庭冢破人亡。他生活极其腐化,整箩整箩的肉,吃不完都坏掉了;成桶成桶的酒喝不完,都倒进池子里。可朝歌城里,还有多少人都在沿街乞讨。百姓们都对他恨之入骨,却只是敢怒不敢言。”箕痛快的倾诉着,仿佛是在开帝辛的□□会。
“别说商国百姓,就是我们这些诸侯小国都有好大压力,每年要来征集走大量木材和大理石,给他修建宫殿。”召公说。
“商朝建国600多年来,帝辛可以说是最荒淫无道的一代昏君。他无法无天,对神灵都不敬重,王后要修建一座神庙,他也不准,还动手殴打女尼僧。可以说,他已经堕落到人神共愤的地步。”箕说。
“嗯,你说的这些,我们多少也了解一些。”姬发说:“你想要我怎么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