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多想,立即命令武庚,把所有奴隶都组织起来,把库存武器全都拿出来,发给他们。武庚说,奴隶缺少训练,他们能打仗吗?帝辛说,这些人大都是战争中的俘虏,从前就是兵和将,当然会打仗。
当天,武庚就来到鹿台工地,对工地官员宣布,暂停一切工程建设。所有奴隶劳工集结,开拔牧野,阻击来犯之敌。凡杀敌有功者,重重赏赐。
原先担任监工军队的将领名叫曹兴,因此仍命曹兴为所有“奴隶临时军”统领。
帝辛对是否亲征仍有些犹豫。一面不放心牧野的战况,动用曹兴去担大任,实是无奈之举。曹兴一介武夫,根本没学过兵法。正因为战功平庸,才让他在鹿台做监工守将。一面又不放心朝歌,朝歌城内目前仅有武庚统领的一万禁军。不知道是否有内奸,里应外合,直接在朝歌兴乱。到那时连后宫妻儿包括妲己在内都有危险。
他简直恨自己分身乏术,两头难顾。
正当他愁得吃不下饭的时候,有人来报,崇侯虎求见。
崇候虎,他来干什么?帝辛有些疑惑,但还是赶紧接见他。帝辛原来想过重新启用崇候虎,又担心崇候虎心里肯定怨恨他,不会尽心为他效力,也就打消了念头。
这会儿,崇候虎一见他,施君臣之礼:“罪臣崇候虎参见大王。”
帝辛立即上前,伸手把他扶起来:“大将军不必拘礼,是本王亏待将军了。”
崇候虎也不废话,直接说:“让我去牧野领军吧,大王不能离开朝歌。周国奸细无处不在,你一离开,朝歌必定生乱。”
帝辛眼里几乎有了泪花。他有些哽声说:“有劳将军了,本王正为此事犯难呢。有你去,我就放心了。将军最多抵挡一月即可,我会速命费仲回军来援。”
崇候虎说:“臣不能夸口,一定能完成使命。但臣必肝脑涂地、精忠报国,直到战至一兵一卒,决不后退。”
“好,好,好,将军千万保重。”
“臣还有一句话,不得不说。”
“请说。”
“大王动用如此数量庞大的奴隶,他们对商国充满憎恨,只怕不好管理。万一他们暴动,事情将变得不可收拾,因此要请大王三思。”
“你的意思我懂。但是现实摆在面前,大敌已近,我实在是无人可用。不是万不得已,我也不想走一步。如今只有劳驾将军费点心了。”
“好吧,臣知道了。臣会谨慎行事。”崇候虎答。
崇候虎就此领帅印,曹兴为副将统领十五万奴隶军,浩浩荡荡开赴牧野。
战车都已被费仲带走,帝辛东拼西凑给他们凑出二十辆战车,一点用都没有,反而显得碍手碍脚。骑兵也没一个,清一色步卒,还是未经训练的奴隶步卒。
这些奴隶都还穿着囚服,没铠甲军服给他们;很多连武器都没领到,就是凑个人数。虽说离开劳动工地,脱离监工皮鞭,有些欣喜。可一听是去打仗,上阵送命,又一个个愁眉苦脸了。士兵心中的英勇情怀,来自为自己祖国献身的荣誉感。可对他们来说,商国是敌国,帝辛是俘虏并虐待他们的仇人。为他卖命,哪有荣誉,只有羞辱。
他们平时就营养不良,面容憔悴,肌黄体瘦。现在长途行军,加上天寒地冻,难免乏力没精神。
前线战报紧急,奴隶们行军却慢得要死。曹兴监工习惯了,就抄起皮鞭,对行走太慢的奴隶进行鞭打。“都给老子拿出点干劲出来,预定时间到达不了牧野,我把你们一个个活埋。”他不住的威胁叫嚣。
奴隶们一个个对他横眉怒对。
崇候虎每次看到曹兴殴打奴隶,就喝令制止。曹兴嘴上没敢说什么,心里颇有些不服。虽说原本崇候虎的声望与职位可谓是炙手可热、威震朝野。可他被降职后,恰是给曹兴当了几个月部下。曹兴那时还有些幸灾乐祸的暗自嘲笑他,多少会分配一些没人喜欢干的工作给他,譬如去伙房打下手,去马厩清理马粪等等。
这次出征牧野,先时武庚明明宣布他为全军统领。他当时欣喜得差点喊出来,一下子官升好几级,真是时来运转了,尽管是临危受命。
没想到,高兴劲还没过呢。崇候虎就主动找帝辛毛遂自荐,脸皮可真够厚的。帝辛还真复了他的职,成了曹兴的上级不说,曹兴的官阶又自动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