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进到最后面选时候的人,已经是挑了又挑,选了又选了。琼竹微笑:“我知道。”
“我以为,你或者会恨我。”王妃的话让琼竹又笑了:“恨人需要太多力气了,自从我想明白这一点,就再不会去恨人了,更不会像……”
像次妃那样,频频挑衅,那些挑衅其实都无味地很。琼竹没有说完话,王妃却叹气:“可是我和你不一样,我还是会去恨的,我不能接受,很多事情,我都不能接受。”
“比如次妃?”琼竹试探地问,王妃摇头:“不,次妃并不要紧,就算再多几个,也不要紧。”
那么王妃在意的,不过是丈夫背弃了当初的誓言,琼竹顺着王妃的眼望去,见王妃盯着的,是里屋的门帘,仿佛能透过门帘,看到里面的所有情形。琼竹想要安慰王妃,可是不晓得该怎么安慰。
“那么,您这会儿还恨吗?”琼竹不知为什么问出这么一句,接着琼竹就摇头,自己这个问题,太鲁莽了,不该问出来的。
王妃没有回答,怎么会不恨呢?爱有多浓烈,恨就有多深,越爱越恨,越恨越爱,爱恨交缠就是如此让人心都发疼的滋味。罗顷已经拿着遗折走进屋内,这遗折写的辞藻华美,重点是要请罗顷继承楚王的王位,以及再求圣恩赏赐。
罗顷看着这份辞藻华美的遗折,读不出其中有一点点感情,然而大家的遗折,其实都差不多,罗顷也不能说一句别的。
里屋的帘子总算掀起,一个内侍从里面走出,恭敬地道:“王妃、世子、世子妃,王爷醒了。”
正文 第八十六章 闹剧
“去请次妃来。”王妃虽然不喜欢次妃,可是这也算是临终话别,看在罗顷的份上,不能不让次妃过来。丫鬟领命而去,罗顷感激地看了王妃一眼,众人鱼贯而入。
楚王的面色灰白,被扶着半靠在床头,他身上的衣襟开了一些,能看见脖颈处,有一点银针刺过的痕迹。王妃晓得不是用针灸就是用药熏蒸,可是看着那密布的针眼,王妃还是有些心疼。楚王已经抬头看向王妃,勉强露出一抹笑:“你来了,我总觉得,我对不起你。”
“王爷给了我一生的荣华富贵,有什么对不起我的?”王妃勉强开口,泪却连珠样的滚下。
“你我都晓得,我有什么对不住你的。”楚王看着妻子,眼神中有愧疚有眷恋,罗顷已经和琼竹走上前,楚王看见罗顷手中拿着的东西,惨然一笑:“这是遗折吧?”罗顷慌乱地要把它收起,楚王摇头:“不用收起,你给我念念,都写了些什么?”
罗顷也忍不住哭了,楚王对儿子露出一个笑:“不要哭,没什么好哭的。人有生老病死,这也平常。”
罗顷用袖子慌乱地擦了下眼泪,这才打开开始念起来:“臣,楚藩……”
楚王听着罗顷一句句地念着,等念完最后一句才点头:“不错,这份遗折写的不错,我这一生,也就这样了。身为宗室,享藩王之尊,却因国法限制,不能为国做任何事,此刻死去,也算无悔。顷儿,从此这些,都要留给你了。”
“爹爹!”罗顷踉跄着跪下,刚进门的次妃却已经迫不及待地问:“这遗折之上,怎么治说,请立楚世子为楚王,我呢?谁做太妃,怎么没说?”
“娘!”罗顷觉得自己的娘格外丢脸,有些不满地喊,次妃已经盯着楚王看:“这是你当初许给我的,你说我一辈子都无法扶正,但在你死后,顷儿做了楚王,也许我能做楚王太妃,这是你许的。”
楚王猛烈地咳嗽起来,王妃看着楚王,眼神中的伤痛渐渐消失,用一种很古怪地声音开口:“王爷许给她的?王爷把楚王太妃位置许给了她?”
说话时候,王妃已经伸手指着次妃,话语之中是深深的恨,名分,这是王妃用来打击次妃最好的武器,次妃没有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自己也能用名分作为武器,打击王妃,于是她有些得意地说:“是啊,王爷许给我的,王爷说了,那是因为我有儿子,而你没有。”
“王爷!”王妃看向楚王,楚王的咳嗽已经停住,眼睛闭上,但并没睡去。罗顷没想到自己的娘突然会在这个时候发难,于是罗顷急忙对次妃道:“娘,谁做太妃,这是有规矩的,历来都是藩王正妃做太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