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们只说了一半就停下,因为她们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主人并不能帮自己,而她自己,还饱受了惊吓,于是这些丫鬟们只敢彼此搀扶着站起身,走到东平郡王妃面前把她扶起来,主仆们互相搀扶着,走进屋内。
屋内连桌椅都没有,只有一张床,东平郡王妃连床上都不敢躺,只是呆愣愣地坐在床边,丫鬟们挤成一团,似乎这样才能给对方足够的勇气。奶娘们抱着孩子,各有各的打算,可是各人也不敢说出各人的打算。
“郡王妃,天快亮了!”终于天边露出鱼肚白,有个丫鬟战战兢兢地说出这句,东平郡王妃猛地跳起来:“天亮了,我们走,我们走,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丫鬟们急忙应是,跑来跑去地收拾行李,好在行李并没有带的很多,也没打开,当天亮了的时候,众人也就簇拥着东平郡王妃离开这个院子。
整个楚王府都很安静,一个人都看不到,更看不到来送东平郡王妃的人。东平郡王妃这时才不会计较这些,她让人赶紧去把自己的马车赶出来,就带着人来到二门,二门还没打开,丫鬟上前敲门。敲了半天都没回应,这是要让东平郡王妃在这等着了。
“郡王妃……”丫鬟有些为难地说,毕竟要是在东平郡王府,谁也不敢让东平郡王妃等着。东平郡王妃晓得自己这会儿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并没有理会丫鬟。只是寻找个地方,想要坐下来。
“郡王妃,您今儿走的真早!”突然程嬷嬷的声音响起,她身后还跟着两个婆子,看样子是守门的。
“程嬷嬷,开门,我要离开。”东平郡王妃几乎是从牙缝里说出这句话。程嬷嬷哦了一声就笑了:“昨晚我忘了吩咐,倒让郡王妃您在这等着了。”
说着门就轰然一声打开,东平郡王妃不想和程嬷嬷啰嗦,带着人离开。程嬷嬷看着东平郡王妃的背影,不阴不阳地来了一句:“郡王妃您走好,我要和您说啊,我们王妃……”
“我不要你们王妃假惺惺!”东平郡王妃的脸都黑如锅底了,不敢和王妃硬碰硬,并不代表她不敢和程嬷嬷说话。
程嬷嬷只微微一笑:“郡王妃看起来还有很大火气呢,也是,您有这样大的火气,就去和我们王妃说啊,和下人们威风什么。”说
着,程嬷嬷身后的人就发出笑声,这是特地来嘲讽自己,东平郡王妃怒火万丈,但又不敢和程嬷嬷再说,再说只怕被嘲讽的更厉害,匆匆带人来到大门处,好在马车已经等着了,可是那马一看就是没吃饱睡好的样子,比起昨儿那威风凛凛的样子萎靡许多。
这会儿东平郡王妃也来不及询问马夫为什么会这样,只带着人坐上了马车。刚走出几步,那马就跪在地上,吓得马车夫急忙跳下对着马车跪下:“郡王妃恕罪,这马昨儿没吃好,等到了驿站,再行换马。”
东平郡王妃毕竟是郡王妃,到驿站换马这点权利还是有的,王妃也不会为难,东平郡王妃没有再说话,只疲惫地示意马车夫站起身,等出了城,还要在驿站好好地歇息一阵,不然的话,怎么上路?
东平郡王妃在心中咒骂着王妃,催促马车夫赶紧把车赶的驶离王府。
“王妃,郡王妃一大早就灰溜溜地走了。”程嬷嬷等到王妃一醒过来,就高高兴兴地对王妃回禀这些事。王妃只是懒洋洋地道:“回去就回去吧。”
“王妃,您不高兴吗?总算是让东平郡王这边吃亏了。”程嬷嬷的话让王妃苦涩一笑:“不过就是这么点小惩处,就算吃了亏,又有什么意思?我和你说,最要紧的是京城中的东平郡王,而不是别人,奈何我们对他无能为力。”
捉弄下东平郡王妃是可以的,吓唬她一下也是可以的,可是真的要下手杀了她,给王妃十个胆子都不敢,杀了一个郡王妃,或者就会连累整个王府。王妃还远远没有到一手遮天的地步。能惩处这些藩王的,只有陛下啊!
王妃再次叹息,不知道陛下到底怎么想的,这局势,什么时候才会明朗?
周大娘家毕竟在省城那么多年,况且王妃说的不许收留是指王府的仆从,并没有说到外面的人,因此周家第二天就被自己家的亲家接到庄子上了,刚一住下,周大娘就让人赶紧去给周四送信,让他回来之前把那些财物都托付到妥当地方,不然的话,等到王府的人上了京,必定是要把周四押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