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说笑了,若要舞刀弄枪,也许臣等还会一二,这要吟诗作对,臣等就不能了。”一个勋贵对皇帝恭敬地说,罗顷也认不出这是什么人,只低垂着眼,一脸恭敬地坐在那。
“承平候就是爱说笑,你虽不擅长吟诗作对,可是你那府上,单小戏就养了不止一班,听说有时甚至连承平候自己都要亲自粉墨登场,唱上一出。看来若是喝多了酒,又做不出诗,就在陛下面前唱上一出!”已经有个驸马对那勋贵笑着说。
承平候急忙双手直摆:“不能这样说,不能这样说,在陛下面前,我这点小技,哪能污了陛下的耳朵?”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连皇帝面上也露出了一丝笑,众人这才敢真的坐下。虽说是皇帝命众人进宫赏花赴宴,但众人自然都是趋奉着皇帝,而东平郡王表现的最为积极,不但做了一首诗,又拿来纸笔,当场做了一副画,跪着献给皇帝,恳请皇帝给自己题上上下款。
这种场合,自然比不上大宴那样拘谨,皇帝原本也做过这种事儿的,但今日皇帝手中端着杯子却不去拿笔:“东平郡王太为难朕了,朕已经多久没动笔了。不如……”说着皇帝就看卓欧承平候:“你不是说字写的不好,就在这里写上几笔,让朕瞧瞧,你是真的写不好,还是假的写不好?”
承平候已经应是上前,接过笔就对东平郡王笑着道:“郡王可别嫌我写的不好。”这话让东平郡王心如刀割,原本想求的天子御笔,挂在那里也能让人夸耀,可是现在,却是承平候来写,谁不知道他们家,子弟从来都不爱读书?
就在东平郡王心疼时候,承平候已经写完,把笔放下对皇帝道:“臣已经写完了。”
皇帝往那副画上扫了一眼就对东平郡王笑着道:“绝配,绝配!”
绝配?东平郡王都快哭出来了,但当着皇帝的面他也不敢有任何不满的表示,只能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是,承平候写的不错。”
“既然写的不错,古来常有润笔,东平郡王,你瞧这些字,该得多少润笔?”
皇帝这一句话让东平郡王差点吐血,这是毁了自己的画不说,还要拿银子,但皇帝的话东平郡王不敢驳回,于是东平郡王只敢小心翼翼地:“是,一字千金,臣也没这么多银子,百金的话,不知承平候可嫌少了?”
承平候耳朵竖的高高的,自己写了八个字,千金自然不敢去想,百金的话,也有八百两银子,实在是太好了。于是承平候急忙道:“天子面前,怎敢争夺竞少。”
两人在那说话时候,罗顷已经微微一笑,看来自己这位叔父,在天子面前的印象并不好,不然皇帝也不会这样为难他。只是东平郡王是这样的,那皇帝对自己的印象呢?罗顷抬头悄悄看了眼皇帝,皇帝面上还是露出一抹笑,似乎对面前这一切很满意,自己这边呢?罗顷没有胆子去问,只能随众人一起,该喝酒就喝,该说话就说,遇到皇帝命人做诗词,也依韵和上一首。皇帝这一天是算得上尽欢而散,可是众人到底是什么心情,那只有各自去询问了。
罗顷跟随宗正出宫时候,也有几位勋贵过来和罗顷说话,当然他们都很默契地没有邀请罗顷去他们家,毕竟现在天子的意思还没明朗,罗顷这个楚王世子的封号,到底能不能保住还是个未知数。宗正也瞧见了东平郡王,和方才席上的活跃不同,东平郡王此刻面色有些灰白,看见宗正看向自己,东平郡王勉强对宗正拱手一礼:“真是,姐夫,到了今儿,我才晓得,您偏心啊。”
“这话说错了,我奉陛下旨意掌管宗正府,为的就是公平对待,哪里就是偏心了?”宗正不冷不热地把话回过去,东平郡王露出一抹莫名的笑:“等有一天,证据落在您眼中,您啊,还能这样说吗?”
“天子面前,又有谁能隐瞒?”宗正的话让东平郡王瞧了罗顷一眼,罗顷还是一脸平静地站子啊那里,仿佛他们说的话都和自己没有关系。东平郡王过了很久才道:“如此,我先告辞了。”
宗正看着东平郡王的背影,对罗顷感慨:“人啊,最怕的就算贪婪。你这王叔,或许会被自己的贪婪给害了。”
“姑父的教诲,做侄儿的明白了。”罗顷对宗正恭敬地说,宗正哦了一声:“我的什么教诲,你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