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如果选的是别人,太妃晓得,定不会像琼竹一样,而是另一种了。到那时候,自己哪还有这样清闲?
东平郡王妃听周大娘说了,太妃傍晚时候要和自己喝茶,看着周大娘道:“原来嫂嫂终于有空可以见我了,我还以为,要到满月酒那天呢。”
“太妃说,您远道而来,是贵客,怎么能让您等到满月酒那天呢?”能为太妃说好话的时候,周大娘总不会放过,贵客?东平郡王妃唇边现出一抹冷笑:“真是贵客的话,也就不会等这么多天了。”
周大娘怎么会听不出话里的嘲讽,她依旧微笑着道:“郡王妃您也是管过一个郡王府的,难道不晓得管王府更累?况且我们太妃头一次做祖母,希望样样都做到完美。因此才……”
“你不用再说了!”东平郡王妃打断周大娘的话,周大娘恭敬地垂手而立,东平郡王妃看着周大娘突然微笑:“毕竟嫂嫂是连明明白白背主的人都能重新起用,难怪要忙碌不堪了。”
这话是刺着周大娘了,但周大娘要重回楚王府,这些话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于是周大娘对东平郡王妃微笑:“难为郡王妃还惦记着这些事儿呢,我们太妃总是心胸宽广。”
见周大娘摆出一副说什么都不肯听的样子,东平郡王妃也就不会再和周大娘说这些话了,只是微笑:“很好,来人,把贺礼备齐,我好和嫂嫂傍晚一起喝茶。”
众人齐声应是,周大娘面上笑容还是那样恭敬,但手已经微微握成拳,不管怎样,这桩差事,一定要做好了,这样自己家才有希望,而不是任由别人的冷言冷语让自己毫无希望。
傍晚时分,东平郡王妃打扮好了,又命人准备好了礼物,就带着人往太妃的院子走去,每次走在比东平郡王府要宽广的楚王府中,东平郡王妃都在想一个问题,为什么都是一个祖父的儿孙,这座楚王府就不是自家的。这会儿东平郡王妃难免又想起这个问题来,但这一次,不容东平郡王妃多想,太妃的院子就在东平郡王妃眼前。
东平郡王妃深吸一口气,不管今儿受到什么样的冷落,自己都要说服太妃,让太妃不要记恨自己家。怎么说都是一家子,打断骨头连着筋呢。
东平郡王妃走进院子的时候,周大娘已经跑在前面,上前对丫鬟说了,丫鬟已经往里面通报,随着声音,上房的帘子被掀起,太妃扶着丫鬟的手,笑盈盈地迎出来。东平郡王妃原本是想看太妃的冷脸的,怎么都没想到太妃竟然是笑眯眯地迎出来的。
东平郡王妃还在发愣的时候,太妃已经缓步上前,对东平郡王妃道:“怠慢了,怠慢了,这些日子,我这边忙的很,我又想着,你怎么说都是我弟妹,不是那样外人,因此也就只让下人陪着你,你不会怪我吧?”
当着笑眯眯的太妃,东平郡王妃哪能说出一个不字,只能忍住心中那些要狂奔而出的念头,对太妃道:“嫂嫂这段时间忙碌,我也晓得,倒是嫂嫂不要怪我这会儿上门就好。”
“怎么会怪呢。”太妃说着已经携住东平郡王妃的手,缓步走上台阶,丫鬟们挑起帘子,那种浓浓的香味又铺面而来,东平郡王妃一踏进屋子,脚下就是厚厚的地毯,东平郡王妃对太妃笑着道:“嫂嫂这间屋子,比我住那间,要暖和的多。”
“怎么,你那没人送去炭火?”太妃装作大吃一惊的样子,看向周大娘,周大娘已经上前一步对太妃道:“东平郡王妃的屋子,每天都有炭火送去,可是手炉……”
装傻,都是在装傻,东平郡王妃装作没有看到周大娘的这番表演,太妃已经摇头:“周家的,我让你去服侍郡王妃,就因为你心细,以后你要看见她们炭火生的不好,你要亲自看着她们生火。”
“是!”周大娘恭敬应是,东平郡王妃觉得自己的指甲都戳进了手掌心里,那么疼,疼的东平郡王妃觉得自己快不能呼吸了。太妃已经请东平郡王妃坐下:“你也来尝尝这茶,这茶呢,没什么好的,倒是这水好,是前年下大雪的时候,我见雪中红梅极其艳丽,命丫鬟们把梅花上的雪都扫下来,放进罐子里,想着什么时候把这水取出来,好泡茶喝,偏生这些年都在忙,没有空泡茶呢。”
说着,丫鬟已经扇滚了火炉上烧着的水,又把茶叶放进壶中,烧开的水倒进小壶,丫鬟拿起茶壶摇了摇,仔细听了听声音,这才把放在热水里温着的茶杯取出来,把茶倒进杯中,端到二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