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了怔,刹那间,迷茫的心境便被风所吹散,不由地叹了一声气:“至少活过来了,不是么。”
休息了片刻,才勉强恢复了一点体力。林淮本想看看,能不能再进入结界之中,却又想起这里的异常已被人发觉,若是继续待下去,保不准那群人去而复返,而自己凭空出现在这里,难免会被怀疑,如今情况未明,恐有危险,索性起身便走。
她借着月光,勉强可以看清地上留有深深浅浅的脚印,想必是方才那群人留下的,跟着他们,应该能从这林子里出去,至于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身份,等出去后再说。
林子并不大,林淮没走多久,便从里面出来了,林外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河对岸便是灯火通明的安陵城。
她走到河边去,俯下身,勉强能看清水中倒映的面容,可这一眼,却叫她倒吸了一口气。容貌虽和前世完全不同,但也还算清秀,其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这是这身形,也太矮了点,怎么看都像是个十多岁的孩童。
这和云我无心当初对她说的不太一样,她分明记得,这法子只是将肉体重塑,并不是让她真的重活一次。而眼下的情况,似乎与他所说的有些不一样。但要弄清这个问题,只得先找到云我无心再说。
林淮依稀还记得云我无心所住的宅院,是在安陵城西。
她先是掬了一捧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又掬了一捧,简单了梳洗了一下。便踏上前往安陵城的路途。
安陵城变化不大,她稍微回忆了一下,便想起了那宅院的位置,沿着城中的石板路笔直往前走,再过了一个石桥,便到了。
令人没料到是,曾经的朱门大院,如今只剩断壁残垣,因为经久失修,连大门都有些摇摇欲坠,林淮小心的推开门,然后整个人都僵住了。庭院里的梅树早已枯死,无人打理的花园杂草丛生,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腐烂又潮湿的气息,而且,院中有人。
左侧立着一群清冷出尘的白衣道者,而居于右侧的人,个个玄衣乌发,腰佩银铃。一黑一白,渭径分明,双方的气氛更是剑拔弩张。
林淮的第一个念头是:“跑。”
凭着前世道听途说耳濡目染的玄门秘辛以及几本《玄门基础知识手册》,她非常肯定,站在左侧的道者,修的正统仙道;而另一边的,则是令众多修行者都为之不耻的,修真界的异类,鬼修。这是因为《玄门基础知识手册》中,对鬼修的穿着打扮作了仔细描写,着重强调了玄衣乌发,腰佩银铃这一重要的标志。
那时她还搞不懂,玄衣乌发究竟有什么好强调的,不就是从头黑到脚么。如今见过后,总算是体会到了,和一群白衣人站在一起,玄衣乌发确实很显眼。
不过无论哪一边,都是惹不起的大人物。
所以林淮的第二个念头是:“跑也没用,不如静观其变。况且,他们现下应该没空理会我。”
她之所以认为双方没空理会自己,是因为方才进来之时,隐约听到他们正在争论着什么。一般说来,修行者之间斗争,鲜少会波及到普通百姓,倒也不是出于道义上的顾虑,只是觉得麻烦罢了。
然而,左侧的白衣道者却率先开口,打破了平静:“小友既是无关之人,不如速速离去。”
林淮没想到的是,这白衣道者是在对她说话,心里自是一阵揣测:观他样貌普通,衣饰也与周围几人差不多,都是未见过的。但,明显是在提醒自己,快点离开,似是有心帮她。心下一阵感激,暗叹道:“真是个好人。”
正当此时,右侧的一名鬼修却是嗤笑道:“喂,在这安陵何时是由你说了算?况且还是一名外姓弟子,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白衣道者却道:“家主曾吩咐,此事不可涉及无关之人,在下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语罢,再次催促林淮,“此事与你无关,还请小友快些离去为妙。”
那名鬼修还想刁难,却被另一名鬼修拦下,耳语了几句,神情顿时有些愤愤。
冷笑道:“我竟没想到,大家主还要亲自来,那么吾等就恭候大驾了。”
林淮虽不知他们口中的家主是何人,但隐约也能猜到,今日这出,大概又是玄门之间为了争夺秘宝而引起的。
既那双方都不再为难她了,便立刻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谁知,刚踏出一步,那人却又开口:“正门过于引人注目,小友何不从后门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