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上看起来只是寻常的墨汁,可凑近一嗅却闻到了一股血腥味,昭示着他手指沾上的东西并非只是墨而已。并且,他注意到,除了被他碰到的这一支外,笔架上悬挂着的毛笔都被洗的干干净净。
林淮则是拿起那支笔,仔细端详了一番,看到了笔杆上刻着的一朵小小的云纹,有些惊讶。只因为她对这支笔印象很深,前世她时常会往书房里跑,每次来几乎都能碰上云我无心在伏案疾书,并且用的笔皆不相同,但从未见云我无心用过这一支刻着云纹的笔。
询问后才得知,这支笔并不是用来书写的,而是用来杀人的法器。
林淮握着笔,眉头轻蹙,说道:“这笔的主人曾告诉我,这支笔并非一般的毛笔,而是一支可置人于死地的法器。这上面沾的东西,恐怕不是墨。”
苏衍点头,证实了她的猜想:“我确实闻到了一股血腥味,而桌上砚台却是根本没动过,只能说明笔上沾的东西不是墨。”顿了顿,“发黑的血,要么这支笔伤到的东西不是人,要么就是他中毒了。”
闻言,林淮心中却是疑虑重重,这间屋子里并没有打斗过的痕迹,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对峙双方实力悬殊过大,弱势的一方被强势的一方绝对压制,毫无还手之力。
她想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便低头往脚下一看,地上隐约可见一滴滴黑色的血迹,立马拿起灯来一照,只见血迹从书桌前蔓延向外。
二人对视了一眼,立刻便动身,沿着这一路血迹寻去。
他们循着血迹的方向找去,林淮却发现似乎离自己前世住过的小院越来越近了,她紧紧握着那支笔,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同时在心中反复的想:出手伤人的会不会就是云我无心,那被他所伤的人会是谁,假若他们现在赶过去会不会恰好碰上?
林淮被这支笔搅乱了心境,即便苏衍没有开口询问,都可以感受到她很焦躁,好像自从二人踏入安陵城开始,林淮整个人都有些不对劲。
这段路很短,不消片刻两人便来到了一处小院前,血迹一路蔓延进院内。果然不出林淮所料,血迹指向的地方就是她前世所住过的小院。想起了三年前,她路过此地,一时有些感慨,便走了进去,掉进了一眼井里,这才遇到了苏衍。
一想起那口井,她不禁有些担心当年所发生的事情会再重演一遍,赶紧止住脚步,问道,“苏衍,这里面可有被人设下幻境之类的东西?”
苏衍不明白她为何会有这一疑问,不过还是催动灵念,往前一探,随即摇了摇头。
林淮这才放下心来,缓步走了进去,岂料刚跨过院前的拱门,便听到了一阵咳嗽声,立刻将腰间佩剑拔出,小心翼翼地循着声音而去。
比起三年前,这里似乎更加破败了,院里的杂草没过膝间,他们缓缓朝着声音所在的走去,却听到一声瓶浆乍破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酒气。
只见一个黑影倚在井边,背对着二人,井旁的花架下被挖出一个大坑,周围散落着几壶酒。
浓烈的酒气几乎将血腥味掩盖住,二人俱是一怔,都有些惊讶,怎么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林淮更是不由地暗忖了几句:这一路上都是血,此人肯定伤的不轻,按理说不是该快些逃离此地,或是找个地方疗伤么?可他却在此地喝起酒来了。
这厢二人还未开口,那人却兀自说了起来:“云我无心,你要杀便杀,墨迹个什么。”拿起手中的酒壶又灌了一口,“为何迟迟不肯过来?莫不是要我过去请你不成。”
语罢,将手里的酒壶狠狠一摔,转过身来。
第45章 黑衣人
那人一身黑衣,几乎要与周围的黑暗融为一体,因为失血过多脸色看起来异常苍白,待他看清楚眼前站着的人时,不由地挑了挑眉,“将我逼至此地,转眼间却不见了踪影,如今又派了两个喽啰前来,云我无心究竟在卖什么关子?”
说话间不忘又喝了一口酒,然后轻晃手中的酒壶,发现壶里的酒已经所剩无几,索性反手一扔,又听得一阵瓶浆乍破的响声。
在不远处站着的林淮与苏衍,由黑衣人口中得知,云我无心确实回来过,而且还打伤了这名黑衣人,但之后便没了踪迹。不过,他们尚不明白这二人因何而起了冲突,云我无心又为何会不将人赶尽杀绝,反倒是放了此人一条生路,还在书房内留下伤人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