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就在我认为自己真要死了的那一刻,有一股同源让我觉得很亲切的力量从我的眉心涌入,大力镇压了我体内自身躁动的力量。它压着它们在我体内按着一定的顺序与规律运行,两次经过了我的腹部肚皮下的某个位置,第三次直接停在了那里。引导的力量退出了身体,我体内的力量却没停止运转,它们再一次冲向我的头部,到我脑门下的某处才停止行动。
我的意识恢复了清明,“看”到一个穿奇怪长袍大袖,和我一样黑头发黑眼睛面容看起来有几分熟悉的……人,我们的眉眼很像,我突然想到自己镜中的映像。“他”或“她”的头发用一根直棍似的发簪在头顶盘成一个很圆很小的发髻,由于他的样貌和身上一种难以言说的气质,我“盯”着他一时半会儿分不出这位到底是先生还是女士。
后来,在我很深的学习东方文化以后,我很愿意用一个词——“松鹤之姿”来形容他。
他的左手伸出并在一起的食指和中指点在我眉心上,右手竟伸到被子里摸进我的睡裙贴肉放在我的小腹上。
……!
不知我该作何反应,好像应该害羞以及气愤?但是我又觉得不应该这样对他,他应该和我很亲切。
似乎知道我清醒了正“盯”着他,并且感到我的纠结。他舒展了皱起的眉头,看了我一眼,收回手站直身体,帮我盖好被子嘴角一撇冷笑了一声。
“呵。”
十分的高傲冰冷,却也完美展示了丝毫不掩饰的嫌弃。
或许有人曾友善慈爱地待过我,但那太少了!还不足以让我熟悉友善慈爱究竟是怎样的存在,我对来自他人的善意一向陌生。却对他人嫌恶,冷漠高傲,毫不客气肆无忌惮打量的目光熟得不能再熟。并且,返赠同样十分的厌恶和抗拒,我最讨厌別人对我这种态度了!
……真是太讨厌了!
我还是昏迷一样,躺在床上像具会呼吸的尸体。就他这姿态!我若是能动弹一定忍不住嗷嗷嗷地扑上前去打他!
“呵呵。”
他那张脸又只有一边嘴角一撇冷笑出声。
我更想打他了!
有种奇怪的感觉,这个人应该很清楚我心底的想法!
正在我猜他是否施了什么精神类的魔法来窥探我思想的时候,房门前每天玛莎来照顾我时使用的传送阵亮了,有人闯了进来。
是我的祖母,只有在很久以前的梦境画面里,我才见过她如此失态的模样,那大概是她知道我父亲快死了她已有预感要去见他最后一面时的样子。
她脸色苍白,但又很快恢复了平日的镇定,挥动手中的魔杖将门外仆从经过的声音完全封闭,大概也同时双向封闭了即将发生在屋里的动静。
然后她才肯定地站在这个人面前说。
“您,是当年在东方曾帮助过我们的那位江昊天天师先生!我儿子尤威尔??斯坦汀的好友,我和我逝世丈夫的救命恩人,斯坦汀家永远的朋友!”
我终于想起,我是在昏睡时的梦境里见过这个人帮助过我祖父母的画面,而且他也曾和我父母一起出现。
和那时相比,这些年他的面容衣着竟然一点沒变。
我的祖母虽然口中说他是斯坦汀的朋友,但我“看”到她分明不曾收起手中的魔杖。
“不知多半年前,是否也是您暗地造访了鄙宅?不知您为何,要来此……救助我的孙女?”
我的祖母面带警惕,双眼的精光让她起来精神了不少,也凶恶了不少。
大半年前?不知是不是就是我刚受伤的时候,那时我曾完全没有了知觉,一段时间内完全没有记忆。
“尤威尔??斯坦汀,与在下不单是朋友。他的妻子,正是舍妹。”
这位江天师似乎完全没注意祖母的警惕,依然面无表情,很冷淡地开口说道。
我的祖母听了他的回答,脸上的表情就要复杂多了,除了惊讶、愧疚和难过,竟然还有恐惧和怨恨。
而我只有震惊,梅林!我和奥斯顿竟然还有个舅舅,连祖母看起来也不知道。
“你是来带走玛丽亚的么?”
在我还沉浸在对此的震惊时,我一时错过了,同样吃了一惊冷静下来的祖母,再开口时竟很不客气,冷漠且带着恨意地问了这样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