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又羞又恼,恨恨的将那书本塞到祁烨怀里,背对着他躺了下,蜷缩在床的角落里,浑身都泛着红意。
祁烨手里握着那书本静默了半天,将其塞回了枕头底下。
江阮虽背对着他,耳中却听着他的动静,本以为他会过来哄她,却不料他竟没这般做,而那悉悉索索的声响更是让她皱了眉,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先生在做什么?”
祁烨微微一怔,见她同自己说话了,心里有些欢喜,唤了一声,“阿阮…”
江阮咬唇,声音里带着恼意,“那书呢?你怎的又塞回枕头底下去了?”这种书本他竟然塞回了枕头底下,难道不应该烧掉吗?若不然,还留着做什么?等到日后再重新温习一遍吗?
祁烨俊秀的脸难得露出一抹赧意,似是有些不好启口,“夫人也知此书…”
祁烨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不自在,“为夫也知该将这书扔掉了,可是此时天色已晚,要扔到哪里去?难不成要交给宴琨?”
他这明明便是不想扔,却又百般为自己找理由,“那也不需藏在枕头底下吧?”
不知为何,在这个时候,祁烨嘴角却忍不住勾起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若放在明眼处,明日让漓儿桓儿他们看到了,岂不是更加不妥?”
江阮头埋在被褥里,脸上的热潮尚未褪去。
自从成了亲后,这先生越发放得开了,江阮想到初识时,那个进退有度,温文儒雅,带着几分生人勿进清冷之意的男子,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他竟会变成这般模样。
临街卖果子的那秦家小娘子刚刚成亲没几日时,来胭脂铺子里买脂粉,曾羞赧的告诉她,男人在成婚前与成婚后是大不一样的。
那时她不懂,成婚前与成婚后大不一样?怎会不一样?都是同一个人,哪里会不一样呢?
当时她只当笑话听,而那秦家小娘子也但笑不语,只言,其中妙处,成婚后她自然便会知晓。
直至此时她方才明白,原来这男人当真是不一样的,无论以前多么的霁月清风,成了婚后都一个模样。
黑暗中,祁烨感觉到身侧的人身体渐渐放松,呼吸也渐渐趋于平稳,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摸到枕头底下的那烫手的书本,祁烨此时特别想与花琰‘把酒同欢’。
对着江阮的背又思索了片刻,祁烨终究没敢上前去触碰她,两人相处这么长时间,她还从未对他生过气,这次确实是恼了吧。
直至后半夜,江阮的呼吸终于平稳了,祁烨才悄悄靠近她将她抱在了怀里。
第27章
翌日清晨,江阮起身时天已大亮,身边早已经没有人,被子都是凉的。
江阮看了看天色,急忙穿好衣衫打开房门出了去,院内宴琨正在煎药,烟雾袅袅,夹杂着浓重的汤药气味。
“夫人,您起了。”
江阮胡乱的点着头,望向南屋关着的门,宴琨似是知道她想说什么,开口道,“花爷已经在给公子施针了,公子不让唤醒您,说要您多睡一会儿。”
“他早上喝药了吗?”江阮最担心的便是此事了。
宴琨笑了,“喝了,主子今日好似心情特别好,什么也没说一饮而尽。”
心情特别好?江阮脸微红,轻哼一声转身去了铺子里。
宴琨不明所以,往日江阮都是守在门口等着主子出来的,今儿个倒是有些不一样。
今日铺子里没什么人,漓儿正托着腮发呆,见江阮起了,特别开心,“小姐,今日天气很好呢。”
江阮不由笑了,点点她的鼻尖,“你呀!”漓儿还是孩子心性,总想着出去玩,这些日子家里的事情多,铺子里全靠漓儿一个人顶着,已有好久不曾出去玩过了。
江阮从怀里掏出些银子给她,漓儿见到银子眼睛亮闪闪。
“你去布店那里扯几匹布,给先生还有桓儿他们做几身衣裳。”
漓儿接过银子,没有如往常一般蹦跳着跑出去,而是歪着脑袋看着江阮,拧着小眉头很是纠结,“小姐,这公子,桓儿小公子还有宴大哥都还好,可是这花神医要给他扯什么颜色的布匹?他所有的衣衫好似都是绿色的。”
江阮愣了一下,下一刻眉头微皱,语气迟疑,“…要不然就再给他扯一身绿的?”
“…那与他现在穿的有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