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兰开始重新审视两人的关系,同一屋檐下本就是共存亡的关系,奈何她想让自己活得更舒适一些,不为男人的恩宠而活。
现在她有了孩儿,又有底气,虽然娘家不是很得力的,但还是能靠得住。设若真发生了什么,她也能到北方到南方去。
想至此,她就开朗了起来。
三天后,一对老夫妇上门拜访说是春花当家介绍过来的。
“小的叩见夫人。”老夫妇衣衫上补丁摞着补丁,头发虽然整齐但也干结很久没有洗过了!
“起来说话,不必拘谨,春花与我是好友,你们尽管说来这何事?”
“小的,有祖传秘方一张,专门做酱的,去年做出了一种酱辣子。闻着香吃着辣,很受人欢迎,可就有歹徒眼红酱辣子卖得好,设计要得小的秘方去。小人被其弄得家破人亡,不得不带一家老小到这边来,得以春花小姐帮助寻到这儿来。”为表诚意,老农将一张纸拿出来递给秦素兰。
第一眼看到字迹秦素兰就知道出事了,春花出事了,这些字迹是春花的。当年五人一起在春花楼学字,就她和春花的字最丑。
写信的不是潘江而是字丑的春花,必定情况危急。不是商队出事就是潘江出事!
秦素兰顾不得多少,拿着信往回跑。翻出女子十戒,根据暗语一个一个的找出来。
果真是求救信!
春花道自离开兖州以后一直被追踪,被分支出去的商队遭到屠杀一个不留,潘江在追查真相时下落不明,商队里出现了分歧,春花的地位动摇不定。
春花怀疑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是刘涛,让秦素兰去求刘涛。是,就放了潘江。不是,恳请刘涛派援兵找到潘江。
这支商队走蜀道或到云南转藏区,这里有半成利润是秦素兰。联想昨日他的言语,秦素兰后怕,原来她所有的活动都在他的注意下。
春花与潘江从小在一起长大,潘江失踪了必定焦虑无比,她与她的交情让她不得坐视不管。她收起心中的恐惧或是悲痛。
“夫人,主子出去了。去了河道,大概半个月才回来。”大管家无奈道。
他不在,他居然不在。这一切都是算了的,是吗?他前脚离开,春花的求救信后脚到。
专门挑这一个时间,就是为了逼她自断后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否则就是亲朋好友的消失。
怪不得,怪不得她收到外面的消息比子仁还慢,怪不得春花打听消息要费那么大的功夫。怪不得,进内宅的人从不与她说外面的事。原来这一切道路都被他斩断了!
再次事与愿违,让秦素兰很是悲伤,退路没了只能往前走,要和其他人争夺另一个角色,要看着别人的脸色生活。
难道就不能给她一条安生的道路?
老天爷,对女子怎么就这么苛刻?
小的时候要努力生存跑街窜巷,在种种辱骂中找吃食;稍大些本以为找到一个安生的地方,没想到以悲剧结尾,与密友各奔东西,甚至生死相别。脱离黑暗的劳作生活,本以为可以安生了,没想到碰到的却是披着羊皮的狼!
就该天生为别人而活?就该像藤草依附、讨好大树才能生存?
秦素兰害怕的握住大管家的手臂,“叔,您看在子仁份上告诉我些许!告诉我,我还剩下什么?”
秦素兰的声调里带有无限的哽咽。
大管家虽然心疼夫人,但他的真心在主子那。要是在夫人和主子之间选择,他会主子赴汤蹈火甚至失去性命。
“主子是有些强人所难……您就怜惜怜惜他吧。主子生下就被说带有煞气,老爷夫人不喜爱,兄弟姐妹欺凌,十五岁被迫离家出走到陛下麾下,一路摸爬滚打受无数伤害才到如今这位置。
老奴求夫人了!”大管家泣涕如雨。
大管家跪着,秦素兰也半弯腰。在刘涛不在家的七年里,她都是靠大管家才能那般安逸渡过。大管家对她有恩,对子仁有恩情。这让她如何是好?
“夫人,京师老爷吩咐要少爷回京师入书院读书,否则就分族,让主子少爷成无根之人。您为了少爷就留在这儿吧,没有亲娘为他谋划,少爷就是无根的浮萍。将来如何进入太常院?
您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少爷被继母欺压被兄弟嘲笑吗?”
大管家的一番话正正真真的戳到她的软肋……
“夫人,您还是快点去找主子吧。昀夫人的商队也被主子安插有人,现在怕也遇到危害。要是昀钧小公子出了什么差错,昀夫人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