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你能对他们开怀大量,对我却是不闻不问?同是欺负过你的人,为何我就这么倒霉得不到你的原谅?同是不待见你们母子的人,为何只有我一人停留在位置上不动?”
怀重的一个个质问让子仁难以回答,怀重的话让人很愤慨,让子仁产生了一种凭什么要帮你的念头。
刘涛将桌面上的账本打开,“永乐二年分家,二房分得田产、店铺以及银票加起来七万八千一十六两。永乐十九年刘府分产不分家,一房分得十一万两,三房分得十一万三千九百两,四房分得十一万四千五百两。
你的祖母死后将她的所有嫁妆以及一生的积蓄尽数分与除二房外的孙子,刘怀重你要看族谱账本吗?”
刘家祖宅人对二房的偏见都是有记录的。
刘怀重与二伯对视一眼便将头偏到一边去。
子仁对刘怀重的评价是:盲目偏信的刺头!没有主见。
刘涛拿出几份书信说:“你所在的官位,前任现在是御前侍笔,前前任是内阁笔录,再上一任现在已经是正四品不久便会是从三品。为什么别人在这位置五年就能步步高升,而你在位置七年却还是赖着位置不走的脓人。这是为什么?是你的上峰有眼不识泰山还是你能力不行?”
刘涛的质问让刘怀重傲不起,刘涛的一番话狠狠的打脸,怀重绝不会说自己能力不行。
刘怀重现在满脑子都是:二伯招他来就是来羞辱他的,当着子仁的面羞辱他,二房的人就是看不起三房人。二房的都不是好人。
“三房为何会堕落到这种地步?刘怀重你自己说说。”刘涛再问。
对着一位长辈,一位满身霸气的长辈,刘怀重脑子空白没想到任何能回话的语句。只能保持沉默。
其实刘怀重自己也不知道为何自家会衰落,还是快速衰落。
看着同堂兄弟家日渐上升,而自家却是日渐衰落,刘怀重羡慕妒忌又无可奈何。
刘怀重安慰自己说堂兄弟要不是有刘涛的帮助也不会有今日,那些人都是靠别人。要是我找到个靠山定比他们厉害,甚至超过子仁。
“刘怀重你在位期间进入青楼无数次,曾经为叫柳儿的姑娘一掷千金,在该姑娘身上花费金银将近三万两。无意间得罪上峰四次,背后说上峰坏话十来次,做错事无数次。想问一问劣迹斑斑的你是如何坐那个位置坐到现在?”刘涛每说一句书房里的寒气就多一分。
刘怀重被刘涛说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之所以家道中落是因为你任人唯亲,盲目信任。你的奶娘帮你管理的是南京的庄子,三个庄子出产六万五千一百二十两,只上交三万九千二百两。你三表弟管着京城绸缎庄,一年进货一万七千两只卖出九千两,私吞八千两……”
“够了,这些都是我的事,不用你管。”刘怀重恼羞成怒。
刘涛将手上的记录本放到一边,“你认为伯父说你这些就是为了羞辱你?不错,伯父我让你知道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是个庸人,自命天高的庸人。你没资格成为三房的顶梁柱。”
刘涛最后一句话深深打击刘怀重,彻底将刘怀重的自尊踩到脚下。
“对,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你只不过是我的伯父罢了。我三房的事不用你管,即使因这些印子票据进牢狱也不用你管。”刘怀重打开门想出去。
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他亲弟弟怀贺,刘怀重惊异的说:“你怎么会在这?”
怀贺身上的棉袄袍子带有许多雪花,唇色发紫,明显在外面站了许久。“大哥。”
“进来吧。”刘涛说。
怀贺越过哥哥进入里面。
怀重吃惊的看着怀贺给二伯下跪,“怀贺你这是在做什么?起来,快起来,没必要这样。他担不起你的跪。”
怀贺挣脱怀重的搀扶,“二伯,请您帮帮三房。我不想过着拮据的生活,不想在同窗邀聚会时因没钱而用各种理由搪塞。明明是富贵人家却囊中羞涩,明明有看对姑娘却出不起聘礼。”
怀重半拉起弟弟,“你求他做甚?这些问题哥哥帮你解决,这些都是小问题,不足以求人。”
怀贺一把推开哥哥,“我不是求二伯,我是在求我自己,求我自己独立,求我自己与你断绝关系。若不是你,家中就不会这样;若不是你,我就不会在同窗面前抬不起头;若不是你,我心爱的女子就不会嫁与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