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是彩壁那不尖不细,但又不短不粗的声音。
“进来吧,彩壁。”
初心招呼她进来,然后自己找个地坐下。
彩壁端着东西便是满面春风的来到初心跟前,然后将早膳一一摆放于桌上。
“怎么那么开心啊?彩壁。”初心问。
彩壁先是捂着嘴偷笑了好一会儿,然后才说道:“昨夜圣皇陛下圣驾,奴婢自然是开心啦!”
不知为何,初心在彩壁还未开口说原因时,她便已经料到了她会那么说。不过她回头一想:似乎这与你无关吧。
“那圣皇人呢?”初心边给自己盛了一碗清汤边问道。
“一大早便带着元福离开了。”彩壁依旧是一副笑容满面的回答。
“一大早便离开?”初心伸手过去夹过菜,并放至碗里。又说:“他为何那么着急着离开?”
彩壁接着也坐了下来,她笑说道:“保不准是因为圣皇陛下不想让人知道他深夜带着内官入内宫呢。”
“他若是不想让人知道,大可不必带他入宫。又何必天未亮的便像是老鼠躲猫似的离开?”初心反驳。
但这时彩壁却给了她一个嘘声的手势,接着便小声说道:“主,这可不能乱说,不然若是被外人听见了,保不准又得生出什么是非。”
初心未料到彩壁竟也会如此谨慎。
但是她还是无心的辩驳了一句:“你觉得这里除了咱们俩外,还可能会有其他人吗?”
“可是主,您忘了那两次黑影的事了吗?”
彩壁的话突然让初心差点便被呛到。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记了?
“所以说,主日后还是得小心谨慎。因为呀,兴许那些个儿黑影就是专门来刺探主的言行的。”彩壁说,“若是主哪日不小心说错了什么被那些黑影给听见了,那他们还不得报信给他们的主子。到那时,咱们可就……”
“知道了,彩壁。”
初心连忙打断她的话,她实在是不想去揣测这深宫里到底隐藏着多少阴谋。“你一会儿去将昨日扔掉的镜子碎片捡回来,听圣皇说那东西可金贵了!”
“哦。”彩壁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早膳过后,初心突然来了兴致,她决意与彩壁两人到西华湖去游赏一番。
初心出门前丝毫不必担心会再次与太子相遇,因为她那日已经知晓了太尊要让太子住在寿安殿的事——如此一来,她便可继续对太子隐瞒她的身份。
走至西华湖,西华湖的美景转瞬间便映入了初心的眼帘。
初心来到了上次与太子相遇的亭子内,静静的与彩壁看着那波澜不惊的湖面。
欣赏之时,一阵清爽的微风拂来,湖面便泛起一层层涟漪,而湖岸边的垂柳亦婆娑起舞,好似像人炫耀着它那妩媚多娇的英姿。
虽说如今的杨柳已过了最生机勃勃的春季,亦不如曾经的嫩绿,可亭亭玉立中却透着淡淡的成熟,娇嫩的柳儿亦是不失多姿多彩。
初心看着那细长的柳条划过那清澈的湖面,柳叶之上挂满了晶莹剔透的水珠,柳条儿倒映在湖面上,使湖水亦显得碧绿可爱,就如同一湖的翡翠在随波荡漾着。
看到如此美景,初心突发感慨,她吟诵道:“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
“诶?主居然会作诗!”彩壁甚感意外,她竟想不到自家主居然能作诗。
但初心莞尔一笑,说道:“你这丫头尽会取笑,你家主子哪会作诗?不过是引用了诗人范仲淹在《岳阳楼记》中的词句罢了。”
“原来主还是个饱读诗书之人?怪不得会引用得如此巧妙!”彩壁连连夸赞。
初心继而不语,只是静静欣赏湖景。
然而彩壁此时又问道:“奴婢不知主入宫前是何地位,不过方才看见主懂得引用诗句,奴婢便想,主大概是出身于大户人家吧?”
“哪是什么大户人家,”初心说,“不过是商贾之家罢了。”
“商贾之家?”此时彩壁略有疑惑。
不过经过与彩壁相处的这些日子,初心可信任她确实是个可靠之人。
于是她便不想对她隐瞒什么,便直接对她说:“不瞒你说,我本出身于商贾之家,自小便去过私塾、念过书。可是几个月前我的父亲去世了,叔父以父亲无子为由,霸占了父亲的家产。于是我便入了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