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主,昨夜来茶楼捣乱的是三山班的。”
小黑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忍着一身伤痛也要坚持着朝弦月要来说这一句话的机会,自然不可能只是无事生非的招惹自家班主。
“好,三山班,我记住了。”弦月这次总算是转回了头,神色里是掩不住的对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的破戏班的轻淡蔑视与深深愤怒。
作者有话要说:
弦桐表示正文里找不到可以唱曲子的地方了_(:з」∠)_只好放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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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携酒同生上)
“玉人何处,玉人何处?”
“近墓西风老绿芜。”
“《竹枝歌》唱的女郎苏,杜鹃声啼过锦江无。”
“一窖愁残,三生梦余。”
第10章 节节高
“恩,这个三山班……”
小黑还欲再多解释几句时,弦月想都没想,直接粗暴打断。
“行了,三山班的事我来解决。”她瞪了小黑一眼,“你不是只要说一句话吗,既然说完了,就赶紧睡觉,戏班的事不用你操心。”
“班……”
“搬什么也不行。”
顶了小黑一句后,弦月索性直接伸出手往他眼前一遮,“闭眼,睡觉,”然后转过头又朝着仍在莫名发呆的弦桐喊道:“弦桐,去,把灯都吹了。”
被弦月这一嗓子喊得有点懵,弦桐迷迷糊糊的点点头,下意识的往烛台边走去吹灭了火烛。
烛光熄灭,房间顿时暗了下来。
弦月悠悠叹了口气,她本不是专治的人,奈何这戏班里的,一个个,怎么就都这么不听话呢。
收回手,也没去看小黑是否听她的话闭上眼重新睡觉,弦月转身走到弦桐身旁,轻轻推了他一下,低声道:“我们走吧,别打扰小黑了,让他安心睡会儿。”
“嗯。”
弦桐自是什么都听弦月的,何况她刚刚才着过一次急。而一想到方才她心疼焦急的模样,弦桐就觉得自己的心底好像也有点疼,又有点酸。
从小黑屋里出来,弦月抬头瞧了眼天色。
“折腾了整整一宿。”她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可困死我了。”
“是。”随在弦月身后一道走出的弦桐转过身轻轻关好房门,语气中带着些微埋怨:“所以班主该歇息了。”
弦月嘿然一笑,然而目光却始终四处游移就是不肯正视弦桐。
“班主。”弦桐加重语气再次重复一遍,“您该休息了。”
“恩恩,这就去。”弦月敷衍一句,脚下却是半步未挪。
“班主……”
“知道啦,马上,马上就去哈。”
“……”
弦月迟迟不肯动身,弦桐无法,只能陪她一道立在院门前。方才入冬的寒夜里,风一吹起,便像是有极其细小的冰碴划过肌肤,清凉里透着无尽森森冰冷。
之前一直为小黑的事着急,便没顾上天黑夜冷,此时一闲下来,弦月顿时觉得这天到底是初冬的天了,可真冷。抱紧双臂在原地跺了跺脚,她呵出一口凉气,忧心忡忡地朝弦桐问道:“你说,小黑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弦桐解下外衣披到冷得直发颤的弦月身上,“反倒是班主你,会先他一步染上风寒。”
“……”弦月哀怨地瞅了他一眼,“我这不也是担心吗。”
“大夫说了,小黑没有伤到筋骨,并无大碍。”弦桐毫不留情的指出她的担心纯粹就是多余,有这功夫还不如多关心关心自己的身体。
“是吧。”弦月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目光却始终不离院门之外的小路尽头,“小白怎么还不回来。”她抱怨道。
“许是路远。”
“哦。”披紧弦桐盖在身上的外衣,弦月倚着门框缓缓坐到门槛上,她双手抱膝缩成一个团挤在门边,抬起头可怜兮兮地瞧着弦桐,“好冷啊,有没有听起来能让人暖和一些的曲子,你唱一段吧。”
“没有。”弦桐生硬的拒绝道。
身为一块木头里的神木,弦桐并非真的没有一点知觉,只是他的感觉和人类不太相同,正如此刻将弦月的小脸都要冻得煞白的刺骨寒意,在他看来,不过像是清风拂面,温润宜人。可也正是因为他感觉不到,所以才会更加担心弦月,担心寒冷已到了弦月无法承受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