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问夜一愣,闻到她身上隐隐飘来的药味和女子独有的芳香,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她只当他是患难的朋友,他却因她贴近的娇躯与身上的香味心猿意马。他黑眸深沉,淡淡道:“月儿,我并未将你视做朋友。”他想要的是相伴一生的爱情,并非道义上的友情。
杜月心闻言惊骇,她虽有心理准备,却不知亲耳听到时还是心中一颤,她不敢看他,只是徐徐低垂下头,不再言语。
欢喜吗?她承认自己是欢喜的,他可是金问夜,名满天下的金问夜啊!江湖中有多少女子对他倾心,而他竟会动情于她,怎叫她不欢喜,但是欢喜之余她细想自己对他也有情意吗?她不懂情,至今仍未对谁心动过,金问夜待她虽好,她只觉暖心和感激,并无爱恋之心。
她是想要报答他的,可不该是以身相许的报答,她的事他至今还不知情,若哪日当他得知真情后又会如何看待她,怕是悔恨自己表错情,负错人吧!那是她所不愿见到的。
她烦恼,害怕,忧心,只因她不是个单纯的女子,倘若她只是杜月心那她大可欣然受之,但是她是望月梅并非杜月心,此情她受之有愧啊!她愁得整张脸都扭曲而不自知。
而这边,金问夜看她失望到不再言语,只是低垂着头,不免有些焦躁,他对她不是无情,而是此情非彼情,他只想表明自己的情意,不管她接受于否。
“月儿,我……”话还未说完,天空突然下起瓢泼大雨,让人措不及防。
金问夜忙将她护紧,一拽缰绳让马狂奔起来。
这变天的速度比变脸还快,前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刻就大雨倾盆。
庆幸的是不远处正好有座破庙,两人匆匆赶至破庙中避雨。
杜月心因有金问夜护着并没淋到多少雨,反倒是他自己,已然成了只……她本想用落汤鸡来形容他的惨状,但她只看到一个出水美男哪有鸡的影子。
她无意的一瞥,却教眼前的景象吸了魂魄。
金问夜沾湿的长发,紧贴着那细致如美瓷的肌肤,那种忽略了性别的美,犹如沐浴后的谪仙下凡。但真正吸引她注意的却是那从发间滴落的水珠,只见那小小水珠顺着他低垂着的眼脸一路往下滑去,滑过剑眉下那双笑起来如弯月,肃然时若寒星的耀眼黑眸,又路过高挺的鼻梁,接着与另一滴水珠相会,凝聚一起后又滑向那优美如樱花的绯然唇瓣,如此一路顺着颈项滑入衣领。那水珠的去向让她想入非非,它是否滑过那伟岸的胸膛,又是否……滑向了更深远的地方?
思及此,脸上一阵燥热,她忙背过身去,不敢再看过于秀色可餐的金问夜。
金问夜见她苍白的脸上扉红一片,而且行为古怪,怕她旧伤复发正在隐忍,担忧地扳过她,忧心道:“怎么了?是肩伤又痛了吗?”他小心审视她。
“不是。”她低垂着头,不敢看他。
可她越是如此他越是担忧,他探她额面并无热度,但她脸却异常的红。“你若是哪里不舒服,就与我说不许硬扛。”他厉声叮嘱。
“谁硬扛啦!都说我没事了。”杜月心大声说着挥开他手,独自走到角落坐下。
金问夜见此未多说什么,径自坐在她身边,柔声问:“月儿,你冷吗?”
“嗯,有点吧!”她心不在焉的答道。
他心怜地环抱住她,她一惊,挣扎道:“金问夜,你……你做什么?”这什么状况,他是要投怀送抱吗?
“我在温暖你啊,附近没有木柴,不能生火取暖,所以只能用身体温暖你了。”他柔声说着。
她心下感动,不再挣扎。明明他湿得比她还严重,他竟先想到给她取暖。她若是再笨些就好了,如此,她就不会这么纠结,纠结着接受他的好,还是拒绝他的好。现在她又多了一个秘密,一个她须废尽心力来掩藏的秘密……但他身上好暖,她满足的闭上眼,依偎在他怀里,涉取着他的体温,耳边是他沉稳的心跳声。
她昏昏欲睡,却忽觉身体一轻,她瞬间惊醒过来。
“啊!”她惊叫出声,赶忙搂紧金问夜,疑惑问道:“我们上房梁做什么?”
她虽不恐高,却也害怕掉下去。
金问夜见她害怕,轻声安抚道:“莫怕,有我在自不会让你掉下去。”他笑看她紧紧兮兮的搂着他的模样,即惹人怜爱,又让人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