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见歌听后不加犹豫,把沉甸甸的钱袋给了张元。“若还不够,你再回客栈拿,治病要紧先去吧。”
张元连哭带笑的感谢掌柜,跑着走了。
笑见歌叫柳和跟着去,有什么事也能及时帮个忙。
在客栈里大家相处久了,感情自然渐渐变厚。张元妹妹病了,客栈里一整天也没有笑声。
张元拿着掌柜给的银子买了药,喂妹妹服下。黄昏时分,人虽然没醒,可烧退了,脸色也看着舒服多了。张元叫柳和回去给大家伙报个平安。
高门阔院的易府,是奉水镇最大的宅子。
易东风独自在房里喝闷酒,被梦里人丑拒,还在人最多的地方摔了难看的一跤。自己这个人前温文尔雅的形象要垮了。心里三分恨意,不知加在谁的身上……
愁脸对着孤灯,手里把着杯盏,酒入愁肠愁更愁。喝的越多越觉不是滋味……
“曾几何时,我易东风也志在四方,红颜相思最是不屑一顾。而今身困贫镇,消雄心泯志气,终日意兴阑珊。得遇倾心女子,她却心有所属,情已归他。今后漫漫人生,叫我以何为乐?”他郁郁寡欢的对酒杯空谈一番,伤情更添。
心也长草般刺痒,得不到,这相思病就好不了。他把酒壶摔出了个响,叫一声,“来人!”
仆从马上进门,“少爷,有何吩咐?”
“到浔阳江畔花船上请水娇玉来,就说我请她来有一事相商,银子多少都可以!”清润的俊颜端起冷凌情态,手敲桌板,“快去快回,耽搁了打断你的腿!”
“是,是!”仆从立马出屋奔马棚。少爷今儿个反常,但他可不敢去问。
在易府做事的下人都知道这位少爷性格阴晴不定。平常总笑脸迎人,对人有礼有情,是奉水镇人人夸赞的翩翩公子。外人知道的就这些。他们朝夕相处的下人却知道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比如这位少爷会无缘无故阴沉,突然变脸对下人打骂……
仆从一刻不敢耽搁,上马直奔浔阳江畔。
易东风口中的水娇玉在这一带很有名气,是浔阳江畔众多花船里一枝独秀的花魁。她精通音律,能歌善舞,唱戏也不在话下。模样当然差不了,但最出彩的是她八面见光的好脾气好性子,哄人才是绝活儿!
空房中烛火幽幽,易东风独坐酒桌前,出神的谋划着。
……
张元的妹妹服药效果很好,恢复的不错。
千雪把家里有的血燕都包好拿上,再买了点果子,和笑见歌到张元家中探望。
张元的妹妹叫张灵,十五岁的好年纪,长得挺好,就是有点憔悴,小脸儿有点蜡黄,脸蛋皮肤上都有裂口。经哥哥引见后,小丫头从床上翻下来,跪在地上谢笑见歌救命之恩。
笑见歌一向不善言辞,尤其是这种感激涕零的场面。他冷淡说:“没什么,起来吧。”也没过去扶人家小姑娘,还是千雪上前把人扶了起来。
“郎中怎说?还得吃多久的药?”千雪把人扶回床边,拉着小姑娘的手,温温慢慢的询问。
张灵回说:“再吃几天就好了,现在都好的差不多了,就心口偶尔还闷疼。”
张元也说了话,“这回多亏了掌柜的和夫人了,不然我妹子的病情指不定怎么着了呢,邻里乡亲都知道我家穷也不可能借给我银子,多亏掌柜救了我们的命。”
道谢的话反反复复,笑见歌听的耳朵快长茧。“大丈夫别整天对人点头毛腰的,我帮了你,你日后还我银子便是,别卑躬屈节的不停道谢,要有男人样子!”
“相公!”千雪瞪他一眼,自家相公怎么就不会讲话呢!
张元擦擦眼角的泪,“是,掌柜说的是。但我也没啥能力能还上银子,我和妹子昨天商量,让她好了去给老板娘做丫头,你们看……行么?”
“可我也不用别人伺候呀……”话出口,看看这对可怜巴巴满怀期望看着自己的兄妹,于心不忍,“也行吧,相公你说呢?”
“你说好就好。”多个人,少个人的,他一点意见也没有。
张灵一听乐的和绽开的牵牛花似的豁朗,不止是能帮哥还银子,主要是找到了事做,以后日子就好过多了。
“银子慢慢还,不急。我每个月从你俩的月钱里扣几十文,不会影响你俩平日的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