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看著他走近自己,然後把脸盆放在地板上,轻柔的握住她的右脚浸到热水里。
「好热……」艾琳轻呼了声。
「会太烫吗?我试过水温的。」章晁盛蹲下身子,用手指正盆子里试著温度。「也不能太凉,不然就失去活血的功效了。」
「不会啦!这样的水温OK。」艾琳偷偷瞄了章晁盛一眼。
他还记得脚踝的事?下午那个强吻之後,她就气得半死,根本忘记脚痛的事,想不到他竟然还记在心里!
看著蹲在她面前的章晁盛,她偷偷的咬著下唇,画上一抹微笑。
「我还买了药布跟药,等一下赶紧贴上,说不定一星期内就会好了。」章晁盛嘿咻起身,指了指刚刚他买回来的东西。
「你真熟练……常挂彩吧?」艾琳微微一笑,想起章晁盛满身的疤,「已经久病成良医啦!」
「呵……不只是我,阿龙、菜头、大熊他们几个也一样,我帮他们处理伤口的机会还比较多呢!只是後来他们结了婚,安分多了,我也进了白家,就越来越少有机会处理伤口。」
「结婚?他们?」
原本提到「阿龙」这两个字艾琳就老大不高兴,但一听到「结婚」两个字,她就忍不住满心的好奇。
「你别看他们那样,现在只有我是孤家寡人一个。」章晁盛瘪了瘪嘴,「很难想像吧!阿龙都是两个孩子的爸了,还那个模样。」
「好差的身教。」艾琳直截了当的下了评语,「他再不改进一点,以後孩子也会跟他一个样!」
「呵呵呵……没差啦!别做坏事就好。」章晁盛朗笑几声,坐上艾琳的办公椅,「我们虽然精力过剩,爱打架爱玩,但都没做什么坏事,只是想图个自由而已。」
「每个人都是有责任的,不能永远自由自在。」
「没错……而且真要自在,就单身一人过活,但也要有一技之长,不然哪来的钱吃饭?所以,後来他成了家、有了孩子,就乖乖去学技能,图一口饭吃。」章晁盛跷起了二郎腿栽进椅背里,「真怀念当年那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啊……」
「我们还不到话当年的年纪吧?」艾琳轻柔一笑,双眼注视著水面。
章晁盛睁开眼,看著面前的女人。「是呀!是还不到,但是我们从一见面,好像就一直在话当年。」
呃?艾琳仓皇的看了章晁盛一眼,又飞快的别过头去。
他们话的都是不好的当年、哀怨的当年,她的抱怨何其多,她的厌恶何其长,除了吵架外,她似乎都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事了。
「不管你怎么恨我、怎么怨我,我们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可以任你发泄。」章晁盛起了身,走到艾琳面前,「我希望一个星期後,我们可以不再剑拔弩张,也希望你能够对阿龙他们释怀。」
「我不知道。」艾琳依然避开视线,不敢正眼瞧他。
「试著跟他们相处,或许你会了解当年的事情……」他蹲了下来,发现盆子里的水凉了。「我去换水。」
「小盛……」艾琳突然扣住他的肩膀,缓缓回首,「我……你究竟有没有觉得当年你对不起我?」
章晁盛别开脸,避开程艾琳询问的视线,只是拿起布仔细擦乾她的脚,接著端起脸盆往浴室走去。
面对他的沉默,艾琳并未再追问,她知道,自己如果没得到答案,就无法释怀,事情不是……不是一个冰冷的吻就能够解释清楚的。
他重新换了水出来,继续让她浸泡著,谁也没有再吭声。
之後,章晁盛先去洗了个澡,然後换她;等她洗完後,就被章晁盛抱到床上,在她的脚上敷了药膏、贴好药布,并要她不准下床走动。
「我不是小孩子,用不著这样照料。」面对章晁盛的贴近,她感觉到自己心跳加速。
「别小看这种伤,要是落了病根,你就知道麻烦了。」章晁盛坚持著,扶她躺了下来,「睡吧!」
「现在才十一点……」艾琳想要起身,却被章晁盛压了下去,盖上被子。
「你都太晚睡了,皮肤变得好差,我记得当年你的肌肤可是吹弹可破。」章晁盛故意恐吓她。
一听见皮肤变差,艾琳果然乖乖躺著不敢动。
见她不再坚持,章晁盛拿出棉被开始打地铺,一切就绪後,他才关上灯。
黑暗顿时笼罩视线,艾琳费了几分钟才重新适应了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