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夭听罢,一时没有说话,她咬着下唇,转动着黑黝黝的眼珠子,显然是在思考。半响,她才幽幽抬起头来看着桃言道:“……你说的不错。可是,要是我什么时候不小心又激怒他怎么办?”
桃夭认真地问道:“他应该和你说了昨天我们差点打起来了吧?”
“嗯。”桃言颔首,提到这个他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他和我提过,他那时有点失控,险些伤到你,夙离对此一直很愧疚。”
是么?桃夭翻了个白眼,她可没看出来他哪里有愧疚的样子呢!
“夙离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他当时的状况有点不对,之后我仔细想了想,他的失控,可能与你的灵有关。”
桃夭疑惑的想了想,还是想不出来为什么灵会影响到他的神智,让他成为那样子,但想到当时他眼中密密麻麻的红丝的确是灵暴动的一个状况。
这么一来,反倒是她对夙离有点心虚和愧疚了,她仔细想了想,又在心里安慰自己,那是灵自己跑到他那里去的,而且他之前也因此获得不少好处。这样子算得话,要不然就原谅他对自己的冒犯算了,两人这次两清了!!
桃言不知桃夭心中在想些什么,他继续说道:“你的灵相当于你的另一条命,某种程度上来说,你们的命脉是连在一起的……”
桃夭模模糊糊中大概猜到桃言接下来的话是什么,她皱起眉头,正要说些什么,桃言已经把接下来的话语说出口了。
“所以,他就算想对你动手,其实他也伤不了你分毫,当然,同理,在你没把灵从他那里取出之前,你,也伤不了夙离分毫。”
所以就别整天想着怎么整治他了,这无异于是在做无用功,浪费时间而已。
听到这儿,桃夭整个人就不好了。她像是被抽走全身力气似的,软绵绵地趴在石桌上,懊恼地闭上眼,纤细的眉头紧紧蹙起来。
……
另一边,夙离在床上睡了个午觉后,懒洋洋地起来梳洗一下,就准备来找桃夭。
刘叔一直嘱咐厨房准备着吃食,以备不时之需。见夙离来到了前厅,连忙走过去,“公子,你要现在用晚饭么?”
夙离看他一眼,叫了清刃进来,“我不在家中吃了。我要出去一趟,清刃你去把马车驾过来。”
后一句话是对站在一旁的清刃说的,清刃眼前一亮,猜到夙离是又要去找桃夭,立刻兴冲冲地跑去马厩了。
夙离坐在前厅让刘叔把他之前没看完的账本都给他拿过来,他待会儿要在马车上看,并且今晚也可能不回来了。
刘叔看着夙离唇边扬起的笑意,想要向他问点什么,又恪守着为奴的本分,只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一路坐上马车,夙离在车厢里分秒必争地看着账本,那速度与之前比起来,真是天壤之别。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街上的小贩们基本都收摊回家了,出门买卖东西的行人也比较少。马车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到了天机阁门前。
“小姐,”姿势迈进后院,隔着一点距离唤了声趴在石桌上的桃夭。
“怎么了。”桃夭没抬头,她将头置于双手手肘间,声音闷闷从里面传出。
“……夙离公子又来了。”紫薯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桃言,微垂下脑袋,一言难尽地说道。
桃夭闻言,刷地把头抬起来,凌厉的视线飞向桃言,“他怎么又来了?来干嘛?”
最后一问桃夭问得是桃言。
桃言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紫薯也摇了摇头,“夙公子说他是来陪朋友的。”
朋友?桃夭看着桃言,哼了一声:“哥,既然你们是好朋友,那你现在来了这儿,他的确是要尽一下地主之谊的。不然……你就去他家住几天得了。”
桃言扬着眉头,就听见桃夭继续说道:“……你看,他都特意来接你了,你怎么也不好拂了人的意吧?”
桃言自然听出桃夭这是在挤兑他呢,还有夙离,想来看桃夭就直说咯,还拉他当挡箭牌,真是不厚道。
他似乎忘了他坑起夙离来时,也是一点不手软呢。
幸好桃夭也只是嘴上随便说一说,过一下瘾而已。
她和紫薯示意一下,“请他进来吧。”
待紫薯出去了,桃夭站起来走到花丛边,伸手折了一朵颜色娇艳的花下来,复又转身回到桃言身边,将手中花朵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