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子羽见不得赵钦那副高傲的模样,咬牙切齿地在吴纾梨耳边说:“七妹,这个男子当真不好,幸好你幡然醒悟。”
吴纾梨苦笑,哪里是她自己明白了,是那赵钦让她知道,无论怎么样他都不会喜欢她,她也是一个骄傲的人,放下身段他仍然不喜她,她总不可能跪着求他娶了她吧?她做不到。
她轻笑,“五哥,五婶不是让你少在我面前说他吗?”
吴子羽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说:“你怎么知道?”
“哼。”吴纾梨轻哼,道:“也就你心粗,就知道在人的伤口上撒盐。”
“啧啧,我要是不疼你,会陪你出来玩?我听说这京城的乞巧节可热闹了,我们马上就要走了,西北可没这么热闹。”说到底,吴子羽还是很疼吴纾梨的。
吴纾梨捂着嘴偷笑。
吴子羽见她眼里的阴霾少了不少,心中一松。他这个没心没肺的七妹竟然也有那么僬悴的时候,他刚到京城时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怎么也没想到走时还活泼乱跳的七妹,再见时会那么的死气沉沉。
他也不知道怎么让她开心,只能找她一起玩,哄着她陪他一起逛逛京城,他一个大男人其实并不热衷逛街这种事情,街上的小吃对他也没什么吸引力,不过是陪着她散散心而已。
“逛完这条街就回去吧。”吴纾梨说。
“咦,这么早?”吴子羽惊叹。
“我累了不行啊?还得回去打理打理呢,时间也不多了。”吴纾梨瞪了他一眼说。
吴子羽能有什么意见,他本来就是为了七妹才来出来逛的,天杀的让他拿着花灯,真是蠢死了。
吴纾梨率先往前走,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情多少还是因为赵钦而受到了影响。走到哪都能碰上他,到底是她的幸呢,还是不幸呢?三天之后,她总不可能还能遇上他吧,那时她已经启程回西北了。
再也看不到。吴纾梨的心头微微泛酸,以后若是真的再见,也仅仅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她是别人的妻,他是别人的夫。
想着想着,心口又泛起了熟悉的疼,哎,这心疼彷佛无止无休般,真令人恼。
吴纾梨洗漱之后,穿着薄薄的粉色寝衣,方坐在床榻上,窗前闪过一个人影,她立刻一动,却快不过那人,瞬间,那人便站在了她面前。
烛光闪烁,将来人的脸照得清清楚楚,她呆愣地看着他好一会,干涩的喉咙才找回了声音,“赵钦?”
赵钦高深莫测地望着她,一双黑眸轻巧地落在了她的脸上,流连一番又往下移,落在那起伏的丰满胸脯上时逗留的时间长了一些。
“眼睛看哪里呢!”吴纾梨骂道,随即双手护在胸前,一脸的怒意,扯过一旁的被褥往自己的身上一盖,脸蛋也不知是气还是怒,红彤彤一片。
赵钦的眼睛这才转回到了她的脸上,本来与衣衫一般黑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语气亲和地说:“你瘦了。”
“关你什么事。”吴纾梨毫不客气地说:“大半夜地闯到小女子的闺房里,不知道九王爷有何指教?”
赵钦正要开口,吴纾梨又打断他,“若九王爷是来问小女子什么时候走人,那么九王爷不要急,不过是三日左右而已。”
赵钦的黑眸里闪过惊讶,轻声道:“你如何知晓我的心思?”
吴纾梨正怒火冲天,没有注意到他不再自称本王,怒道:“九王爷的心思好懂着呢!”
“嗯,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赵钦泛起温和的笑容,“很多人说我的心思深沉,旁人看不清、看不透。”
吴纾梨冷笑,“确实如此,至今我也看不清、看不透,但是九王爷不耐我的痴缠,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赵钦不喜欢她这般说话,好好的一副甜糯嗓子说着这么尖酸刻薄的话。他往前一走,她猛地往后一退,紧张兮兮地质问他,“赵钦,你到底要干什么?”
“看看你。”
吴纾梨只觉得背脊发寒,赵钦确实是在看她,用他那双深得发黑的眼睛巨细无遗地看着她,她丝毫不觉得害羞,仅觉得此刻的气氛有些诡异。她下意识地又往床榻里缩了缩,恶狠狠地说:“九王爷看够了没?”
“不够。”
赵钦认认真真地看着她,真是奇了,她确实和以前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除了纤瘦一些,她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眼睛、鼻子、小嘴都没有变,虽然长得娇美,可也没多倾国倾城、沉鱼落雁。那么到底他为什么要为了她改变一开始的想法呢?赵钦问他自己,却也得不出一个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