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蓉把食盒拿进来,也懒得再跟覃炀说话,把小几架在床上,又把菜端出来,碗筷摆好,退到床边,默默站好。
覃炀瞥了眼菜,转头看向她,脸色阴沉:“老子不吃,撤走。”
温婉蓉不动。
覃炀心想今天真杠上了,重复刚才的话:“温婉蓉,老子说不吃,撤走听不懂?”
温婉蓉依旧不动。也不说话。
覃炀真烦了,不管伤不伤,起身把人硬拽过来:“老子要你撤,你不撤,行,这些菜你吃,都吃干净,免得老子白得一个欺负你的名头。”
他边说边把碗筷摆到温婉蓉面前:“吃啊!”
温婉蓉一言不发,拿起筷子,开始一口一口吃前面一盘菜,嘴巴吃得??囊囊的,皱着眉咽下去,吃完眼前一盘,再吃下一盘。
吃到后来,覃炀服了气。
“行了。别吃了。”他语气稍缓,抓住她拿筷子的手。
温婉蓉咽下嘴里的,嘴角沾满油,看向他,蹙了蹙眉,想哭,又憋回去,说:“好,我听你的,你说不吃,我就不吃。”
顿了顿,她问他:“你晚上要不要宵夜?我去叫小厨房多做一份。”
温婉蓉不哭不闹,甚至没有一句不满或责问,就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回答。
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覃炀拉住她的手,眉头微皱:“温婉蓉,你哪都别去,听我说,你有什么不满就说出来,哭出来,别这样。”
“我没什么不满。”温婉蓉先看看他的手,转而看向他的脸,四目相对好一会,终于抑制不住哭出来,边哭边问,“是不是觉得我软弱好欺,才无所畏惧的伤害我啊!”
她一哭,把覃炀最后一点脾气彻底哭崩塌了。
“没有,没有,我怎会伤害你。”覃炀赶紧把人拉过来,忍着疼搂到怀里,极近温柔哄道,“你知道,我想动又动不了,被关了这么多天,快烦炸了,也就跟你开开玩笑,觉得开心,不是欺负你,你别胡想。”
他说话间,把手抚到温婉蓉的眼睛上,感受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里流出来:“别哭了,把眼睛哭坏了。”
温婉蓉还是哭,停止不了的哭。
覃炀被哭的手足无措,跟她讲条件,说等伤好,无论如何抽空带她去扬州玩,不想去扬州也行,想去哪就去哪。
又说天气热,哭多了伤神。
总之好话说尽,也没哄好小绵羊。
最后,他只能把人紧紧抱在怀里,让她靠在他手上,等她哭完。
直到温婉蓉的哭声变小,他问她:“你觉得好点没?”
温婉蓉抽噎两下,点点头。
覃炀继续哄:“先不哭了,今晚我抱着你睡,好吧?”
温婉蓉摇摇头,说抱着睡会压到伤口,还是算了。
覃炀说:“我叫人把西屋的榻搬过来,还是像樟木城那样,平排睡。”
温婉蓉还是摇头:“明天祖母来看见,不像话。”
覃炀不以为意:“大不了明天早点起,把卧榻还原就是了。”
说着,他就叫人进来把卧榻搬过来。
再等温婉蓉宽衣解带爬到榻上,覃炀伸手过来,摸摸她的脸,有些不放心:“说好,不生气了啊。”
温婉蓉嗯一声,吸了吸?子。
覃炀叹气,想到刚才,自己是挺过分,晓得她犟,让着一点算了,不至于为点小事,把人弄哭,又半天哄。
温婉蓉拉着他的手,说心里完全放下,不可能,她觉得覃炀每次都这样,发起火六亲不认,想如何就如何,自己怎么痛快怎么来,哪管伤不伤别人。
覃炀见她不说话,知道小脾气还没消,建议:“要不你明天约几个夫人去燕都逛逛,反正好久没回,她们肯定有好多话跟你说,你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温婉蓉还是摇头,然后翻个身,说睡吧。
覃炀见她不想聊,又哄不好,也无可奈何,嗯了声,也翻个身。
两人背对背,一夜无言。
因为府上有客人,即便想冷战也不行。
第二天一早,辰时刚过,两人和许翊瑾正陪老太太吃早饭,杜府就派人送来请帖,说光湘郡主亲自邀请覃炀和许翊瑾到府上一聚,没提静和公主的事,搬出杜子泰,难得见到许世子,一定要为他接风洗尘。
即使是鸿门宴,这道盛情难却,请帖收下,许翊瑾愁容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