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她不管礼数不礼数,拉起长公主就往殿外走。
坤德殿内,所有宫女大气不敢出一声,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生怕惹怒贵妃榻上的杜皇后。
吴嬷嬷把长公主带进来后。打发走所有宫人,过去小声道:“皇后娘娘,长公主来了。”
杜皇后假寐,嗯一声,要吴嬷嬷也退下去。
而后偌大殿内,只剩杜皇后和长公主两人。
长公主看出自己母后极不高兴,过去跪在贵妃榻前,带着几分撒娇的语气,轻声唤句“母后”。
杜皇后没理,故意冷着她。
长公主不知道杜皇后为何事生气,继续撒娇:“母后身体安康重要,女儿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先跟母后认错。”
“认错?”杜皇后睁开眼,气不打一处来,“你何错之有?你知道吗?”
长公主一脸无辜,尽所能哄杜皇后开心:“女儿不知自己何错之有,但母后不高兴就是女儿的错。”
嘴巴倒甜。
杜皇后十分气顿时消了三分,问她最近是不是私自出宫找过覃炀。
长公主坦然,换个说法:“是,女儿是去找过,不过因为宫里的事,想请教覃统领一二,他现在是御林军总统领,保护皇宫不是第一要责吗?”
杜皇后冷哼一声:“你真是请教他?”
随即,她拿出齐家送到大宗正院的和离书,丢长公主面前,声色凌厉:“你没做什么,齐家会主动撕破脸?!母后纵容你,就是看在你和齐贤关系不睦,担心你受委屈,你倒好,不知检点,公然跑去臣子家中,皇家颜面何存!要你父皇如何面对文武百官!!”
长公主从未听过杜皇后一句重话,如今为一个外人训她,不服:“母后,女儿就是见不得温婉蓉那个狐媚子!她跟父皇保和殿里挂的那副美人画,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您不也讨厌那个女人吗!那个女人死了,现在她的女儿又跑出来兴风作浪!女儿就是要给她点教训!”
“放肆!”杜皇后将手中茶杯摔个粉碎,大怒道,“你父皇岂容你置喙!天下之大莫非王土,你父皇喜欢谁是他的事!温婉蓉好不好与你何干?她招你惹你了?依本宫看,不是她兴风作浪,是你兴风作浪!”
“女儿哪里兴风作浪!”长公主说起来也一肚子委屈,“当初您和父皇非要为女儿挑选婚事,女儿没说半个不字。您真以为龙生龙凤生凤?五指有长短,谁能保证齐贤就能继承齐臣相的衣钵?!事实证明他就是个窝囊废!”
“齐贤是窝囊废?”杜皇后怒极反笑,“本宫倒想问问你,丹少卿是什么东西?不过一个西伯族和汉人的杂种,你竟为他在大理寺谋一官半职?”
长公主没想到自己母亲秋后算账,偃旗息鼓:“女儿真喜欢丹少卿。”
“你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的皮囊?”杜皇后冷笑,“你真喜欢他,又为何找覃炀?别说看不惯温婉蓉,根本不是理由。”
长公主被看穿,干脆承认:“女儿是喜欢丹少卿,但做驸马,应该找覃炀那样的,威武霸道,和女儿走一起才登对。”
杜皇后没想到自己女儿完全异想天开:“本宫警告你,从明儿起,你离这两个男人远点,一个恶狼,一个恶犬,你觉得你能拴住谁?”
长公主无所谓:“有母亲在,女儿不怕。”
杜皇后觉得好笑:“你母后再有能耐,也要听你皇祖母的,本宫明着告诉你。太后喜欢温婉蓉,不是一般的喜欢,至于原因,本宫不想告诉你。”
长公主立刻会意,嚷道:“不就因为她是父皇的私生女!”
“闭嘴!”杜皇后彻底被激怒,毫不犹豫扬手一巴掌落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知道保和殿里那张美人图画的是谁?!”
长公主捂着脸,红着眼眶,嗫喏道:“知道,不就是先皇叔的丽嫔妃……”
“你知道为什么说出来!”杜皇后怒不可歇,“你父皇最恨人提及往事,你还口无遮拦!传到你父皇耳朵里,别说关你进大宗正院,杀你的心都有!”
长公主半信半疑:“难道父皇会为一个死去的女人杀自己皇女?”
杜皇后觉得长公主愚不可及,声音冷下来:“今儿这些话就我们娘俩说,你知道你父皇头风病怎么来的吗?真是常年征战染恶疾?根本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