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泽把口供拿到坤德殿呈给皇后。
杜皇后大致扫了眼,脸色微霁:“丹少卿,此人乃逆党,该怎么做不用本宫教吧?”
丹泽作揖行礼,说明白,退后两步,转身离开。
当天后半夜,娄学士被人发现时,已经上吊气绝。
到底自杀,他杀,在大理寺牢狱,没人说得清。
丹泽去现场看了眼,就叫人抬走尸体,结案。
眼下,辅国大臣人选成了头等大事。
坤德宫内,杜皇后一边翻看娄学士案件卷宗。一边听吴嬷嬷汇其他党羽最近动向。
吴嬷嬷说,最近有其他党羽上奏折到保和殿,在皇上面前明里暗里指责皇后一党独大,问怎么办?
杜皇后抬抬眸,视线又回到手里案卷上,淡然道:“丹少卿办事得力,文书条理清晰,逻辑紧密,本宫没看错他。”
吴嬷嬷立即会意:“娘娘,其他党羽也交给丹少卿办?”
杜皇后抬起头,点点卷宗,冷静道:“你把那些去保和殿多嘴多舌的人,列一份名单给丹少卿,该怎么办,他心里有数。”
吴嬷嬷说明白。
杜皇后想起什么,又问:“最近?驸马和长公主如何?前些时,本宫要他们回公主府住,搬过去了吗?”
吴嬷嬷说搬过去了。
“不过,”她迟疑片刻,道,“老奴问过长公主身边的宫女,说公主府大部分时间是?驸马一人住,长公主经常回宫,三不五时去找丹少卿。”
杜皇后劝不住女儿,只能从另一方下手:“丹少卿什么态度?”
吴嬷嬷毕恭毕敬回答:“丹少卿体恤娘娘苦心,有意避开公主殿下。近日连自己府邸都不回,天天待在大理寺尽心尽力替娘娘办事。”
“算他识相。”杜皇后合上卷宗,揉着眉心,回到刚才的话题,“这两日你安排一下,本宫要见?驸马。”
吴嬷嬷想起?驸马是辅国大臣备选,说出自己担忧:“娘娘,?驸马知道?夫人之死,会全心效忠吗?依老奴见,不如在翰林院另挑人选,加以培养。”
杜皇后摆摆手,心浮气躁蹙眉:“皇上身体大不如从前,现在三月初。再挑人,培养到什么时候?有些事尽快!”
吴嬷嬷听出话里话,没再吭声,正要离开,被叫住。
杜皇后:“你叫丹少卿过来一趟,本宫有事找他。”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丹泽脚步匆忙来到坤德殿。
他行跪拜大礼,俯首称臣。
杜皇后要他起来说话。
丹泽就毕恭毕敬站起来,原地不动。
杜皇后把卷宗交给他,开门见山:“娄学士的案子办的不错。”
丹泽作揖,谦卑道:“皇后娘娘过奖,一切为卑职本分,理当尽心尽力。”
杜皇后嗯一声,继续道:“这次辅国大臣人选为?驸马,上次围场你们见过,你觉得此人如何?”
丹泽被问得一愣,他当然知道杜皇后不是问他意见,而是担心像娄学士那样,最后异想天开去保和殿举报。
但?驸马家世显赫,又是长公主夫君,有些话从丹泽嘴里说出来,变得微妙。
他不知道杜皇后是为了防微杜渐,还是试探自己和长公主之间最近的关系,犹豫片刻,尽量中立道:“卑职未在大理寺看见,关于驸马爷任何牵连的案底。证明背景干净,?臣相又是太傅,?驸马为辅国大臣,合情合理。”
稍作停顿,他声音微沉:“当然,卑职也会替娘娘分忧,不能重蹈娄学士的覆辙。”
杜皇后似乎很满意他的回答,嗯一声,要他下去。
丹泽暗暗松口气,体会如履薄冰的感受。
相比之下,长公主只传承皇后的皮毛,光有一副狠辣的空架子,实质外强中干。心机远不如她母亲。
他边走边想,刚踏出坤德殿走没多久,被长公主逮个正着。
但碍于宫里,长公主不敢放肆,丹泽保持距离作揖行礼。
长公主冷笑,不让丹泽离开:“丹少卿有了母后庇护,胆子也变大了,对本公主要求视而不见。”
丹泽保持对她的不冷不热:“卑职有要事在身,实有不便,望公主体谅。”
“要本公主体谅你?”长公主似笑非笑,凑过来,“丹泽,你是本公主见过最虚伪的狗。在宫里一套,宫外另一套,你之前养伤对本公主什么态度,怎么现在变成要事在身,实有不便呢?怂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