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炀没辙,他看过刀痕,宽度近三个手指,一刀扎穿的力度以及拔刀的二次伤害,他能想象那种锥心刺骨的疼。
“我叫了专治外伤的军医过来,给你看看伤口,用最好的药,你先别哭。”他给她擦泪,竭尽所能的哄,可眼泪就是止不住。
到底是疼,是委屈。是怨,连温婉蓉自己都分不清,也许都有。
覃炀心里也不好受,像哄又像解释:“那天吵完,我打算隔两天来接你,枢密院太忙,我每天夜里才回府,耽误了不是,后来叫冬青接,你不是还生气吗,我想等这阵子忙完再来,不是有意冷着你。”
温婉蓉小声啜泣:“我后来回去过,你也不理我……”
覃炀赶紧承认错误:“是是,都是我不好,你一出事,我赶紧来了,觉都没睡好。”
温婉蓉费劲别过头。
覃炀知道她余气未消,笑起来:“你都这样子,还赌气?”
温婉蓉瞪他,肩膀疼得要死,嘴上犟:“我就气,就赌气。”
覃炀笑得不行,顺着她说:“好,好,你气,你想怎样就怎样。”
顿了顿,开始犯贱:“不过别说我没提醒你,生气对你养伤没好处。养不好不能怪老子对你不好。”
“你!”温婉蓉白他一眼,闭眼睡觉,心思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覃炀知道她睡不着,贱兮兮凑过来:“哎,你留我的雀舌,我喝了,虽然没尝出哪里好,不过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温婉蓉睁开眼,骂一句,大老粗。
覃炀就是个贱骨头,被骂也开心,还嘴挺快:“大老粗,你还不是睡了两年。没看你不爱睡。”
“你走开。”温婉蓉想,她的伤大概是好不了了。
覃炀见她能赶人,证明问题不大,盘腿坐下来,讲条件:“先说好,这次回去别动不动又跑啊,公主府有什么好,老子不在你身边,就出事。”
“你会不会说话?”温婉蓉心想在身边早气死了,“说人话。”
覃炀振振有词:“老子哪句不是人话,你听不懂?听不懂,我重说一遍。”
然后他真的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这次回去别动不动又跑,公主府有什么好,老子不在你身边,就出事。”
温婉蓉无语,白他一眼。
覃炀一本正经问:“哪个字不懂?我再详述一遍。”
温婉蓉看他一会,叫了声“覃炀”。
覃炀哎一声,应得清脆。
“你就是个贱货。”
“贱货也有人爱。”
“恬不知耻。”
“嗯,嗯,无耻,不要脸,下贱,贱货,男盗女娼,泼皮无赖,现在再加个恬不知耻,我都帮你说了,你还要骂什么?”
“厚脸皮,死脸。”
“厚脸皮,死脸和不要脸不是一个意思吗?”
温婉蓉这次要他滚远点。
覃炀哦一声:“对了,还叫老子滚。”
温婉蓉彻底无语,就觉得肩膀的伤口更疼了,气的。
覃炀见她脸色不好,玩笑适可而止:“哎,你自己说,打了老子几巴掌?这次抓破脸,祖母看到问我怎么回事,我怎么说?还有宋执那个王八蛋,整整笑了老子三天。”
说起来,他就一肚子气,一肚子冤啊。
温婉蓉不可怜他:“活该。”
覃炀想好男不跟女斗:“好好,我活该,不过商量个事,以后打人能不打脸吗?”
温婉蓉上下打量他一眼:“你说打哪?”
“打哪都行,就别打脸。”
“好。”
“你同意了?”
温婉蓉嗯一声:“打命根子。”
覃炀愣了愣,话锋一转:“算了,你还是打脸吧。”
两人还在说话,倏尔传来车夫的声音:“二爷到府了。”
覃炀还有话没说完,要车夫先把车停在垂花门外。
车夫应声,便离开。
覃炀转头对温婉蓉说:“哎,到了,你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一会进屋,一大帮子人伺候,你这几天想说什么都不方便。”
温婉蓉知道他想听什么,叹口气,看着他眼睛:“覃炀。我和丹寺卿真的没什么,我们能不能别总在这个事情上纠缠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