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炀不知道温婉蓉听见多少,赶忙过去解释:“温婉蓉,刚才是我气急了,我们回屋说。”
“气急了?”温婉蓉站着不动,嘴上笑,满眼寒意,“覃炀,你为一个粉巷姑娘跟我气急了?”
覃炀看她的眼神就知道完了,之前好不容易哄好的,白瞎。
他有些语无伦次:“不,不是,我们回屋说,我都告诉你,真的。”
温婉蓉嘴角一扬,缓缓吐出几个字:“我不想听。”
而后她看向牡丹:“我听说如果覃家不让你入族谱,你是不会进覃府的是吗?”
牡丹没说话,向覃炀投去求救的目光。
温婉蓉读懂她的意思:“你觉得他救得了你?”
说着,视线转向覃炀,咄咄逼人:“你要救她?还是二选一?”
覃炀简直怕了:“不是。温婉蓉,我跟她说几句话,什么都没有。”
温婉蓉哦一声,点点头:“你想说我无理取闹,自作多情?”
覃炀说不是。
温婉蓉不想听,也不信,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嘴上说没有,心里肯定这么想吧。”
顿了顿,她说:“好吧,既然你觉得我无理取闹,我就无理取闹一回给你看看。”
覃炀直觉不好:“你要做什么?”
温婉蓉对他一笑,视线又回到牡丹脸上,慢条斯理说:“我要铲平整个粉巷。”
话音一落,牡丹惊慌失措看过来:“不,不,夫人,妾身和二爷真的没什么,您不能因为我连累整个粉巷。”
“为什么不能?”温婉蓉笑出声。随即嘴角沉下去,“你知道我是谁吗?”
牡丹摇摇头。
覃炀使眼色,要牡丹走。
牡丹不敢走,就听温婉蓉说:“你真以为我只是覃府的少夫人?”
覃炀拉她,被甩开。
温婉蓉继续说:“覃炀,好歹我是皇女,你拿一个下贱优伶作践我,真以为我没办法?”
“不是,温婉蓉,刚才我……”
“嗯,嗯,刚才你只是一时之气,其实心里还是爱我的,”温婉蓉把他想说的一字不落,说出口,“错都在你,保证以后对我好,都依我。对吗?”
“我……”
覃炀寻思,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温婉蓉像上次一样,把粉巷搅得天翻地覆。
也许粉巷真藏着他要找的人。
可眼下,怎么说才能哄住她。
覃炀彻底没主意。
温婉蓉临走前,丢下一句话:“覃炀,我会亲自去大宗正院,要求和离!”
再后面,覃炀跟在后面说什么,如何解释,她一律当耳旁风。
她想,自己猪油蒙心才会一次又一次原谅这个男人。
其实她就是故意气他一下,没打算让牡丹继续来,没想到覃炀一天都等不了,生怕牡丹吃了亏。
温婉蓉擦擦快要溢出眼眶的泪,心想她在他心里不过如此。
说在乎,都是没人对比的情况下,反正她就是他的下饭菜,替他怀两个孩子。巴心巴肝对他好,结果就是伤她一次又伤一次,从身到心……无穷无尽。
覃炀追到屋里时,温婉蓉根本没回去,直接转道,从侧门出去。
路上,她恍恍惚惚,不知道要去哪,在等反应过来,抬头,来到大理寺门口。
温婉蓉没叫人通传,到对面茶肆,随意找个位置坐下。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丹泽,还是堵这口气,也许两者都有。
从早上坐到中午,眼前的茶,就动一小口。
茶肆里的粗茶,喝到嘴里,全是茶渣子,她嚼了嚼,咽下去。
然后想,一会碰见丹泽该怎么开口,眼泪就抑制不住夺眶而出。
她不想哭,可心里太难过,停都停不住。
茶肆掌柜看她可怜,本想上来劝,被人拦住。
店小二机灵,一见是个藏青官服的男人,赶紧把大堂的客人都请出去,并拉着掌柜去了后院。
顿时偌大的大堂,只剩两人。
“夫人,你没事吧?”丹泽走过去,坐她身边,满眼担忧问。
温婉蓉没想到他真的发现自己,上一刻想好的说辞,这一刻全忘记,再看那双琥珀色眸子,透出关切、焦急及小心翼翼。
她心里最后一道防线彻底打破,想都没想扑上去,搂着丹泽放声哭:“丹泽,天底下只有你最把我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