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蓉心思肯定跟手串有关,没多问,应声好。
两人吃完饭,午睡到午时末起床,跟红萼打个招呼,没惊动太多下人,便出了门。
覃炀说要调查事情,自然先去银楼。
掌柜昨天才看到温婉蓉,今天又看到夫妻两人一起来,心里明白几分,脸上依然和气满满,把两人请到包房雅座。
伙计端来上好的祁红。识相退出去。
覃炀等脚步声渐行渐远,才淡淡开口:“掌柜,我今天来不是买东西。”
掌柜笑容可掬,态度亲和:“覃将军请说,老朽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覃炀给温婉蓉递个眼色,示意她先回避。
温婉蓉不露声色对掌柜笑笑,说句先去外面看看新来的货品,起身离去。
她故意发出脚步声走到楼梯尽头,然后又轻手轻脚折回去,站在包间外,装作等人的样子,倚在小二楼的栏杆边,看着一楼大堂络绎不绝的顾客。
然而覃炀比她想象中谨慎,温婉蓉竖着耳朵听很久,除了知道两人在里面说话,到底说什么内容听不真切。
头一次,温婉蓉觉得覃炀在外面场合,和在府邸,以及在军营是三面不同的样子。
她以为他会和在府里或军营一样,粗声粗气,恰恰相反,完全不会。
倒是银楼掌柜有些按耐不住,倏尔包间里传出告饶的声音:“覃将军,老朽能说都说了,有些话您就是杀了老朽,老朽也不能透露半句。”
后面覃炀又说了什么,温婉蓉没听见,但从包间开门的一瞬,覃炀错身出来时,银楼掌柜还跪在地上,两手在抖。
隔日,听闻银楼掌柜拖家带口连夜消失在燕都城。
城内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来去无踪,只有守城楼的侍卫在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曾见过一辆极普通的马车往城郊疾驰而去。
温婉蓉本不知道,倒是覃炀在枢密院的消息灵敏,听说一大早有马车带着老小离城,直觉银楼出事,趁午休去溜达一圈,果然和自己料想一样。
第205章 挨打
覃炀回府时,已经过了午饭的时间,温婉蓉刚吃完不久,院子里冷,她就从东屋走到西屋,来回踱步消食,听见屋门一开一关的声音,以为是红萼,唤了声,没人应。
“红……”她正纳闷,到堂屋看一眼,话在嘴边,又咽下去,转而笑了,“你怎么这个点回来?吃了没?我刚刚吃完,小厨房还有热饭热菜,我叫人送过来?”
覃炀抬抬手,示意不用,一手解开大氅上对襟领上的扣子,说:“我吃过,去了趟银楼,顺道回来和你说点事。”
“什么事,不能晚上回来说?大中午赶回来,不累吗?”温婉蓉笑了笑。露出心疼的神色,叫红萼打盆热水来,给覃炀洗脸。
温婉蓉在一旁伺候,见覃炀从进屋就下颚紧绷,一脸正色,她递上干净布巾,接着问:“怎么了?你要跟我说什么?”
“银楼掌柜跑路了。”覃炀简练回答。
温婉蓉怔了怔:“昨儿好好的,怎么就跑了?”
稍作停顿。她想起临走时银楼掌柜跪在地上的情景,会意道:“莫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老子能说什么,”覃炀接过热茶,咂一口,“就盘问你那串手珠来历,他自己做贼心虚,怪老子?”
温婉蓉才不信覃炀轻描淡写“盘问”两个字这么简单,她又不是没见过他审问人的样子。一双细长眸子微眯,紧紧盯着对方,如同恶狼盯梢猎物,稍有风吹草动立刻置于对方死地。
换谁,谁不怕,不紧张。
“银楼掌柜忽然撂挑子,铺面生意怎么办?”
“老子怎么知道,今天照常开张。明面上看不出什么,问一嘴才知道掌柜换人了。”
温婉蓉对于掌柜突然离开并不在意,她更在意深层原因。
然而不等她开口,覃炀先说:“温婉蓉,你尽快把温四手上的珠串要回来。”
话没前没后,覃炀认定四姑娘那串手珠是她的?
温婉蓉下意识指指自己鼻子:“你怎么知道四姑娘的手串是我的?我都不记得有这么个东西。”
覃炀把她拉到里屋,两人坐在八仙桌旁,他身体前倾,凑到跟前,把从掌柜嘴里知道的事说一遍:“当初银楼里有几个拔尖的金饰工匠师傅,被委派宫里接暗活,就是你手上的珠串,共八条,后来清君侧,要求销毁,掌柜没想到有漏网之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