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泽没有马上回答,一份沉默让柳一一多一份不安。
“其实你不娶我也没关系。”她先发制人松开手,退出他的怀抱,翻个身,故作轻松道,“从今往后都是你情我愿,就算你说实话,我也不怪你,丹泽,我是真喜欢你,哪怕将来嫁别人,我还是喜欢你。”
“我知道你的心意。”冷不防丹泽从背后搂上来,紧紧贴着她,声音带着几分微哑,诚恳道,“一一,你别乱想,有些话不告诉你是为你好,你信我。”
柳一一背对他不说话,吸了吸鼻子。
“又哭了?”丹泽抚上她的眼睛,温温的,热热的。
“说了会娶你,保证你风风光光出嫁,好不好?”他无奈至极,问她怎么才肯相信。
柳一一转过头,幽怨盯着他:“相信什么?花妈妈说了,男人只停留在嘴皮子的话,都不能作数。”
丹泽听得头大:“花妈妈说,花妈妈说,你就是听老鸨歪门邪道听多了,成天胡思乱想。”
柳一一立刻不乐意,翻身戳他锁骨:“花妈妈哪里歪门邪道!花妈妈就是看多你们这些男人,才炼得火眼金睛!”
丹泽懒得跟她抬杠:“行,她火眼金睛,下次我送块齐天大圣的牌匾给她,就挂青玉阁门口,她肯定谢谢你。”
柳一一反应快,回嘴:“你还水帘洞呢!别欺负我读书少啊!”
丹泽对画风突变,嘴皮子利索的柳一一,很无语,问她:“我说老鸨,你激动什么?被踩尾巴?”
“谁被踩尾巴,你会不会说话?”就刚才话题,她不依不饶,“花妈妈招你惹你,你损人家是孙猴子?她老人家要是猴子,你们这些男人全是白骨精!别说打三次,打三十次都打不死。”
“睡觉,睡觉。”丹泽心想什么乱七八糟,警告她,“柳一一,你以后少去粉巷,脑子不好使,不着调学得挺快。”
柳一一嘴上绝不吃亏:“你脑子好使,也没见你多正派,阴险蚊虫。”
丹泽斜她一眼:“来劲是吧?睡不睡?”
柳一一心思好女不跟恶男斗,闭眼认怂:“睡,谁不让我睡,我跟谁急。”
大概前几天太累,今天陡然放松下来,说睡没一会真睡着了。
丹泽看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本打算翻身睡自己的,想了想,又翻过来,把人搂怀里,感受暖暖体温,相拥而眠。
隔天一早,柳一一醒的时候,丹泽已经起床在屏风后洗漱,她伸个懒腰,就发现自己衣服都放在床头,无声笑起来。
“你今天怎么这么好,还帮我捡衣服。”柳一一习惯性起床喝杯温水,言声谢。
丹泽从屏风后出来,束发:“不捡,又给你留话柄。”
柳一一心思一大早起来就抬杠,哼一声:“你昨晚在床上挺温柔,怎么提裤子就变样?”
丹泽凉凉瞥她一眼,原封不动还回去:“我看你在床上挺会矫情,提裤子就作妖。”
“你才作妖!”柳一一想起来昨晚他也骂她作妖,“你再说我作妖,我就真作一个给你看!”
丹泽尾音上扬哦一声,要她作一个看看,激将道:“作不出来,以后天天说你作妖。”
柳一一很不服,心思好歹也混过两年三教九流,今天不作出花来,还镇不住丹泽这个小白脸。
“你给我等着!”她撂下狠话,穿上外衣就出去了,没过一会又风风火火进来,手里多根细麻绳。
丹泽穿戴完毕,狐疑看她一眼:“你拿绳子干什么?”
柳一一答得自然:“作妖啊。”
她一边说,一边抬头看了半晌,然后踩椅子上桌子,把绳子往房梁上一挂,这头打个死结,还用力拉了拉,确保系紧,踮起脚尖,两手攥着绳子,脑袋钻进去,看向丹泽:“你们男人不是最烦女人一哭二闹三上吊吗,我不哭不闹,直接最后一步,出什么事你别怪我。”
以为对方会吓到,或者慌忙火急求她下来,完全没有。
丹泽面无表情与她对视一会,转身搬把太师椅坐在桌子不远处,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冷脸。
这下变成柳一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我真吊了啊!”
丹泽淡然“嗯”一声,还来句:“你吊,我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