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带她去哪？”沈君则眼神微沉。
一个陌生的女人，说把人带走就带走？
那女子忽然靠近，笑的娇媚：“真君，你真的不知道吗？小璃为了救你，损耗了她十年修为，她如今，被打回原形了。”
救我？
沈君则一愣。
忽然想起两次昏迷的时候，那种突然出现的温暖，在身周流转的能量……
是小璃？
可是，小璃不是只有几岁大吗？
她怎么会？
“真君将来会知道一切的，小女子告辞。”宫装女子嫣然一笑，转身就待离去。
“别走！你把话说清楚！”沈君则伸手就去抓她的肩头，一向淡然的他忍不住带上了一丝焦急。
那女子盈盈一笑：“真君别急，我们会再见面的。”
沈君则看着自己的手抓了个空，眼前的人犹如一缕轻雾一般，渐渐变淡，隐去。
她是人是鬼？
蹙着眉头回想，沈君则直觉她应该不是人也不是鬼。
她身上没有鬼物的阴寒之气，倒是有种十分熟悉的味道，有点说不清道不明。
心神不属的回到了茅屋，沈君则才发现小白狐也不见了。
小璃，小璃……
她被打回原形了。
这句话忽然从脑海中跳了出来，难道说，那个小女孩，就是小白狐小璃？
沈君则的脸色白了一白。
妖物？
“君则，我们道元观，学道的宗旨，就是除魔卫道，降妖伏魔，守卫这天下朗朗乾坤。”
师父的话在耳边回荡。
她，是妖物？
可是她救了自己。
她是自己小时候捡回来的玩伴，她曾经是自己最珍视的珍宝。
除妖？
不，不会的，这不可能！
沈君则苍白了脸，坐倒在屋中的稻草上，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是突如其来翻腾的疼痛。
如果她是妖，如果师父要自己除妖，难道自己要亲手杀了她？
小璃……
不，她不一样，她不会害人的。
她是来救自己的，自己说什么也不会对她动手。
走了也好。
第252章 有尊严的小狐狸
三年后。
这三年来，沈君则几乎没有回去过道元观一次，直到他接到观内的传书，说他师父一元子旧疾复发病重，他这才急忙赶了回去。
一元子早年捉妖时遇险，留下了较重的内伤，这么多年过去，随着身体的渐渐衰弱，开始无力压制内伤，如今爆发出来，身体便一下垮了下来，待沈君则赶到，只见了他最后一面。
修道之人，没有太多的讲究，沈君则亲自给师父做了道场，将人葬于道观墓地，就算是完成了这一场大事。
沐心蝶早在三年前及笄，沈君则一直在外游历，此时回来方知，这个小师妹已经于去年嫁给了季风，得知这个消息时，沈君则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毫无波澜。
看到他的反应时，沐心蝶知道，她应该放下一些念头了，可是偏偏她不但放不下，反而更加愤恨起来，只是掩藏着，没有爆发出来。
对于她的想法和反应，沈君则从来就不曾放在心里，连续给师父做了七天的道场，饶是他一向精力充沛，如今也觉得有些吃不消，于是独自一人回了房，准备好好休息一下。
睡的迷迷糊糊之间，只觉得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一直往自己的怀里滚，伸手间触及到了一片温热的柔软。
这熟悉的触感让他一惊，瞬间清醒过来。
“吱。”见他睁眼，小白狐冲着他叫了一声，滴溜溜的大眼睛映着他的瞳孔，似乎很是高兴。
“小璃？”沈君则微怔，随即反应过来，将小白狐抱了起来，师父去世带给他的一片孤寂和空虚，都在它出现的那一刻被重新填满，心下一片安静。
有多久，他不曾有这样的感觉了？
只要它在，他就不会觉得孤单。
小白狐叫了一声，似是在回应他，随后伸舌在他侧脸上轻轻舔了一下，仿佛在安慰他。
“小璃，你终于回来了。”沈君则抱着小家伙，很是满足。
三年的飘荡，他就像一个失去了目标，失去了灵魂的游魂，仿佛是失去了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
他已经想明白了，他不在乎她是不是妖。
她没有害过人，即使是妖，也不是罪不可恕的妖。